不管是为了裴心语的将来,还是裴森明的顾忌,她都不想再把自己放置在那个尴尬的位子上。
这件事她跟白洛庭说了,然而他的反应就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好奇之下,裴伊月忍不住问:“你当真一点都不觊觎裴家?”
他当时的回答是那么的坦然,坦然到让裴伊月暗自在心中庆幸。
如果当时跟古家联姻的是她,也许,她一生的幸福都要付之东流了吧!
老宅
裴伊月刚一进屋,张海赶忙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找爷爷有点事。”
裴伊月脱下外套递给张海,而后伸手指了一下门外。
“我刚刚看到我爸的车,他也来了吗?”
张海接过裴伊月手里的衣服,点了点头。
“是啊,刚来没多久,这会儿正在老爷子在书房呢。”
裴伊月看了一眼楼上。
“知道了,我去楼上找他们。”
裴森明这个时候来,恐怕为的就是昨天的事。
刚好她今天要说的事也跟昨天有关,裴森明在这,也免得她以后再解释一次了。
楼上。
“古家做出这种事,无非就是小肚鸡肠,心语要嫁你不拦着,现在来跟我说什么公司的事,难道你还想把整个裴家都给那丫头送到古家去做陪嫁吗?”
“月丫头的职务是我给的,你别忘了,当初你出事,是她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不为别的,就看在这一点,你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裴宗一脸温怒。
裴森明说了一堆,最后却被裴宗的两句话轻飘飘的给挡了回来。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但裴森明还是不愿意妥协。
“爸,您好歹也为心语想想,古家跟咱们裴家联姻的目的您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白家横插一脚,您又把公司交给了裴伊月,那古家该怎么想?”
见他这么顽固不化,裴宗有些恼了。
裴心语的婚事他们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现在他居然还有脸来说这样的事!
“他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古家的事,白家老爷子来下聘的当天,他古家人也在,人家根本没对我们提出什么要求,况且我也从来没说过心语往后一定是裴氏的继承人。”
“可是……”
见裴森明还想说什么,裴森有些不耐烦了。
他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要不是看在当年跟古家老爷子的交情上,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古家随意悔婚,月丫头当时刚回裴家,他们是瞧不上她,现在看她得了这个位子又眼红,怎么,我们裴家就一定要由着他们说什么是什么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裴宗不由的叹了口气。
“森明,这么些年,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你欠这个孩子的。”
闻言,裴森明一怔。
略为惊恐的看向裴宗。
话出口,裴宗也没理由在假装不知道。
这件事已经瞒了十几年了。
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我知道当年是你故意把那孩子丢掉,第一次被白家人送了回来,第二次你就直接把她扔出了北城,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没有后悔过?”
------题外话------
omg,差一点睡到天黑(捂脸)
☆、178 我对她感兴趣
裴森明一脸惊愕。
瞳孔中都散发着不可置信。
他怎么都没想到,裴宗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他瞒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他隐瞒的很好。
他以为他瞒过了所有人……
他握紧了拳,慢慢的摇头,惊恐的脸上逐渐露出苦涩。
“您知道,原来您一直都知道,既然您知道我把她丢掉,是不是也同样知道她并不是……”
“大小姐,您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门外突然响起张海的声音。
裴森明话一顿,一脸震惊。
书房半掩的门被人缓缓推开……
裴伊月站在门前,低着头,像一只孤独的小鹰,没了家,也没了庇护她的翅膀。
裴宗脸色一变,蓦地站起。
“丫头你……”
“我,真的是被丢掉的?”
清浅的声调透着苍白无力。
但正是这样的声音,穿透耳膜,让人感觉更加的锥心。
裴宗和裴森明这一刻都已经傻了。
他们没想到她会来,更没想到这些话会被她听到。
得不到回应,裴伊月缓缓的抬起头。
漆黑的眸,清冷的看向裴森明。
空洞的目光像是被人掏光了灵魂。
“我,真的是您亲手丢掉的?”
刚刚裴宗问他,这些年对这个孩子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当时他想回答的是,没有。
但是现在,看着那一脸苍白的人,他的心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
让他当着裴伊月的面承认自己十六年前做过的事,他觉得很残忍。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裴伊月,都很残忍。
一声轻笑。
裴伊月敛回了视线。
薄唇扬起的弧度,带着些许的凄冷。
“五岁,还真是残忍。我真的很好奇,您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安理得的面对我,又是怎么做到逼我让出公司这个位子的?”
她眼中的冷冽令人惊悚,裴森明一瞬瑟缩,脚下不由的向后闪了一步。
柔弱的身子被一身黑色毛衫轻覆。
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可是那桀骜的面色却令人感到不适。
裴森明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裴伊月站在门前,目光轻移,看向裴宗。
失望的目光让裴宗有些心疼。
他上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月丫头,跟爷爷谈谈好吗?”
“不必了。”
裴伊月凉凉拒绝。
“我今天来原本是想让出裴氏总裁这个位子,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您说的没错,这是裴家欠我的,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蓦然转身,她不愿在听他们说任何话。
然而,她却在转身的瞬间红了眼框……
心仿佛被千万颗铁钉同时穿透,疼的令她窒息。
十几年来,她过着非人的生活,小小年纪她面临的不是家人的宠爱,而是毒打,直到她懂得还手,直到她知道怎样用别人的性命还换取自己的性命。
尽管这样,她从来没有埋怨过。
因为有人跟她说过,这就是她的命,她命该如此,又何必怨天尤人。
可是,当她知道这一切并没她本身的命运时,又有谁来教她该如何接受?
她的前半生遭遇了别人想都想不到的痛苦,而这些苦,她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她连抱怨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着因为裴森明而给她带来的一切。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裴森明对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原来,他从来都不想让她回来,更不想让她出现。
在他的眼里,他的女儿,由始至终都只有裴心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