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气跟你出气能一样吗?”
裴伊月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刚刚施景郴过来了,她一定多赏她几个巴掌。
裴伊月不记得以前的事,她只知道自从她回来,这个施幼琳就一个劲的扯后腿,她想打她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终于逮到机会了。
安希颜走过去靠在落地窗前,歪歪斜斜的站着,看着她。
“一身臭汗,快去洗个澡。”
裴伊月撇了撇嘴不理他,累的要死她总得歇会吧,洗什么澡!
“哥,老妈这次走了很久了吧,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安希颜脸色稍稍变了一下,“怎么了,这么大还想妈妈?”
“不是。我就是好奇,每次她出门都会跟我说去哪,可是这次她就没说。”
她当然不能说,就算想说,安希颜也不会让她说。
两年了,施月华第一次去华夏,她这次去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然安希颜一在反对,但联姻这事是多年前定下来的,总得给华夏那边一个交代。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估计是去找咱爸了吧?”
裴伊月眉梢一挑,兴味甚弄,“真的假的?”
安希颜嗤笑一声,走过去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当然是假的你个笨蛋。”
裴伊月被他掐的脸变形,她不乐意的推开他的手。
“不骗我你会死啊,没事就那我寻开心,我不就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吗,等我想起来的,分分钟虐你。”
说着,裴伊月倔强的起身,走去浴室。
安希颜嘴角的笑意满满淡却,医生说过,她的记忆不是永久消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想起一切。
虽然这一年来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裴伊月冲凉冲到一半,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
她抓了一条浴巾把自己裹起来,打开浴室的门看了一眼,就见安希颜跟老太太吵了起来。
郑海芬,他们的外婆,这老太太今年六十来岁了,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家里,她向来都当做他们兄妹不存在,今天来敲门,很明显是来帮施幼琳出气来的。
裴伊月走出来,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施幼琳。
“哥,干嘛呢?”
当年郑海芬分别送走他们兄妹的事,虽然没人提过,但并不代表安希颜心里愿意放下。
他不说是不想让裴伊月知道,但是他心里的怨,一丝一毫都不曾减少。
在这个家里,他除了裴伊月谁都不想面对,他叫施月华一声妈,是因为不在让裴伊月看出什么不对劲,但是对郑海芬,他完全不想去理会。
安希颜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怎么就这样出来了,感冒了怎么办,去把衣服穿上。”
安希颜明显是想把她支走,可是郑海芬哪里肯。
她一看到裴伊月,立马横眉冷对,“你刚刚是不是动手打幼琳了,简直反了天了,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裴伊月一脸茫然的看着郑海芬,半晌,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郑海芬身后一脸委屈的施幼琳。
“告状啊?看来我那一巴掌打轻了,外婆,您现在是来帮她讨伐我的吗,你就没问问她我为什么打她?”
“打人就是不对,谁管你为什么,你现在马上跟幼琳道歉。”
“她骂我和我哥哥,我还要跟她道歉?外婆是不是老糊涂了,她只是舅舅领养的,我才是您亲外孙。”
裴伊月一直不懂老太太为什么对她这个态度,施月华在的时候她还能稍稍收敛一点,可是一点施月华不在,这老太太就恨不得找茬吃了他们兄妹。
可是他们兄妹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两个大活人,就算老太太胃口再好,她也怕把她撑死。
听着她的话,郑海芬毫不顾忌的冷嗤,“你?扔不掉的野种。”
“郑海芬你信不信我……”
郑海芬喃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安希颜爆发。
裴伊月伸手扯了他一下,遏制了他口中的话,同时也制止了他想要掐死老太太的动作。
她走上前,懵懵懂懂的看着老太太,“就因为我没有爸,所以我就是野种?可是我妈是你的女儿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你宁愿向着一个外人,却要把我往外推,我不懂,你给我个理由。”
从很久以前开始,裴伊月就已经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她。
她问过安希颜,可是安希颜却说她想多了,可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想多。
郑海芬就算再气愤也不可能说出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她是个不服输的人,让她坦诚的承认自己错了,她根本做不到。
“没有什么理由,幼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就是我的孙女,你们想欺负她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裴伊月似乎在这句话当中寻到了什么蹊跷,她轻轻折眉,看着郑海芬。
“难道我不是从小在你身边长大的吗?”
“你当然不……”
“幼琳。”老太太一声怒喝,打断了施幼琳的话。
她再次看了裴伊月一眼,“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下次别随便动手。”
郑海芬拉着施幼琳走了,裴伊月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哥,她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是捡来的吗,她干嘛没事就对我冷着脸?”
安希颜紧了一下身侧的手,僵硬的笑了笑说:“别理她,她爱偏心是她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去把衣服穿上,下楼吃饭了。”
——
两年前月华夫人去北城找女儿这件事轰动一时,但是知道她女儿是谁的人不多,知道她女儿“死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她突然不找人了,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大概觉得她是找到了。
华夏王就是这不知情的其中一人,他这次热情款待了施月华多天,为的就是谈谈这婚约的事。
这场婚事是当年施月华和华夏王的夫人定下的,那条项链也是华夏王的夫人亲手交给她的,原本是指腹为婚,可是不曾想她的孩子一丢就是这么多年。
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又经过这么多转折,施月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两天后,施月华从华夏回来,跟施景郴说了这件事。
安希颜的想法他们都很清楚,但他们还是觉得这件事需要让裴伊月自己做决定。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施幼琳的耳朵里了,听说安希颜不让他妹妹嫁,她就跟捡到了宝似的比谁都欢快。
她被领养的目的她比谁都清楚,s国需要一个公主,而真正的公主丢了二十多年,她有幸捡到这个便宜,只可惜裴伊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她讨厌她,就是因为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嫁给华夏伯爵是她从小的使命和目的,以前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一直以来她把这件事当成任务,后来华夏伯爵的继位典礼,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成功的被电视上的人吸引,一想到以后要嫁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更加觉得自己的位子不能被裴伊月抢去。
门前,裴伊月手里抓着一把瓜子,靠着大门,看着外面的那些拿着枪的军防。
看着那些枪,她总感觉手痒痒的。
“喂。”
闻声,裴伊月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施幼琳,她没做理会。
施幼琳站在她身边,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听说你你哥不让你去华夏联姻,你怎么想的?”
“有什么好想的,我哥不让我去我当然不去,再说我又不认识那人。”
“真的?”
看着她一脸的兴奋,裴伊月狐疑的眯了眯眸子,“我知道了,你想去华夏联姻对吧,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没病吧?”
裴伊月不屑的嘲讽若是换做平时,施幼琳肯定跟她来一场撕逼大战,可是这回,她却心情格外的好。
“你管我,别忘了,是你自己说不去的,你可别反悔。”
裴伊月应付的嗯嗯了两声,继续嗑瓜子,“不反悔,你去吧,反正我没什么兴趣。”
裴伊月觉得这事压根就跟她没什么关系,联姻什么鬼?还以为是古代啊?
“不过我听说这个华夏伯爵是个丧偶的男人,而且他也没同意联姻,你这要是眼巴巴的去了,还不得是热脸贴他的冷屁股?要是没捞着好,再被送回来,那可是要丢人的。”
闻言,施幼琳笑脸一僵,瞪了她一眼,“乌鸦嘴。”
吃完了手里的瓜子,朋友拍了拍手,转身看向施幼琳。
“我哪里是乌鸦嘴,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丢人无所谓,可是你不能给我们施家招黑啊,舅舅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你只是个养女,但要是真的被退回来,丢人的可是舅舅。”
“你……”
施幼琳伸手指着裴伊月的鼻尖,裴伊月眉心一拧,突然不耐烦。
她一把捏住施幼琳的手指,用力一掰,施幼琳鬼叫一声,引起了守门的几个人的注意。
几个人看了看她们两个,之后又当没事似的敛回了视线。
裴伊月和安希颜在这住了一年了,整个总统府里里外外的人全都认识他们,他们叫总统阁下舅舅,叫月华夫人妈,最开始他们还会惊讶一下,可是时间久了,这也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裴伊月手一松,清隽的脸上略过一丝不耐烦,“少用你的爪子指着我,小心下次我掰断它。”
经过书房门前,安希颜急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裴伊月蹑手蹑脚的走近,趴在门边听了听。
“这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让小月去华夏的,你们爱让谁联姻都行,就是别打她的主意,你们不是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她的命是我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我有权利替她做主,这件事没得商量,谁都不许跟她说。”
安希颜的怒息声还没停,就听门前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闯入。
“你们在说什么呢?是在说我吗?”
说话间,裴伊月已经推开门探头进来,她看了看脸色都不怎么好的三个人,“哥,你干嘛呢,叫这么大声,我在楼下都听见了。”
死丫头明明偷听,居然说在楼下就听见了!
安希颜咬着牙根,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没事,跟我回去。”
“等一下。”施景郴开口叫住他们两个。
他看了裴伊月一眼,说:“之前我跟月华已经商量过了,你们两个的身份是时候公之于众,但是小月……小月再等等,先公布你哥哥的身世,你应该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