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7记得呼吸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她暗示自己，但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得难受。
  她想起当时心里否认言柯喜欢自己的时候，想的便是他一开始对她的冷漠态度，绝对说不上是喜欢。
  夏栀声音极轻，“你要说什么？”
  言柯看着那剧烈晃动的瞳孔，握着夏栀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他先回答周扬的问题。
  语气冷然，还有微微怒意。
  “我去那边是因为有其他的事，表演开始前我就走了。”
  言柯的话，干脆直接地否认了这一段罗曼蒂克爱情故事的开头。
  周扬尴尬，蔡佳甜也尴尬，但是两人的尴尬加起来，都不及简圆元的一半。
  她以为他不会解释，她以为凭着言柯和老师的关系，他根本不会多讲。
  烟雾依然。
  但欢声笑语不再。
  陈露荷不高兴地拍了拍周扬，叫他不懂就别掺和别人的事。
  舒一豪和蒋方年尴尬对视一眼，到处找开瓶器要开啤酒来喝。
  丁玲冷眼看着笑话，只有韩明亮，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做二十四孝男友，体贴地帮丁玲烤肉。
  五花肉烤着最是美味，但是丁玲要减肥，肥肉不宜多，还得烤到微焦，逼出油水，这样有滋有味，尝个味道也不会长胖。
  言柯牵着夏栀的手起身，温柔的，没敢用力，第一下想把人拉起身还失败了。
  垂眸，看着夏栀低着头，她柔顺长发顺着肩膀，搭在他的衬衣上。
  他轻声叫着夏栀，“姐，我有事要和你说。”
  夏栀咬着唇，没有回应，言柯没法，只得用力，一把把人拉起身，带着回了房间。
  夏栀一路低着头上了台阶，心事颇多，就没了精神。
  一进房间，刚关上门，夏栀就被言柯抵在门口。
  男生捧着她的脸，逼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她抬眼看着他，眼眶通红，可怜委屈的模样把言柯看得心里一沉。
  她在想一个笨蛋问题。
  言柯你，真的喜欢我吗？
  是喜欢夏栀这个人，还是因为她，可以做别人的替代品？
  夏栀的唇动了动，她到底不是一个有自信的人，不自信到觉得那两个问题，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很可笑吧，但她真的这么想。
  不知道哪里突然跑出简圆元那样的大美女，又接着让她知道，原来言柯认识简圆元叁年了。
  那么两人关系如何，亲密还是生疏，她想知道，可他居然从来没有提过对方一次。
  是太宝贵，所以藏起来，还是因为自己是他爱而不得的替代品，才更不能提？
  不怪夏栀多想，毕竟叁年前他对她那么冷漠，后来他对她转换态度，是为了什么？
  “你那天，下雪那天，为什么不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了你一上午……”
  言柯心疼地抚着夏栀的脸颊，俯身与她对视，“对不起，姐姐。”
  他不止一次后悔一开始对她那么冷漠。
  可他知道哪怕时光回溯，回到过去，哪怕告诉过去的自己，对她好一点，以后你会非常非常喜欢她，那时候的自己都不会相信。
  他就是这样的人，感情淡漠，什么都不在意，他变成现在这样，满心满眼被她占据，喜欢她，挂念她，想保护她。
  这才是怪事。
  “对不起，对不起，那几天我心情太差了。”
  言柯深呼一口气，把夏栀抱在怀里，女生小声抽泣着要推开他，直到听到言柯嘴里说道妈妈这个词，夏栀才突然停了手。
  他艰难开口，语气轻得让人心疼。
  “她让我去看她剧院十周年的表演，太可笑了，她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儿子，我那几天，心情实在很糟糕……所以……”
  原来是和言柯妈妈有关，那个夏云真在她们住进言家前，叁令五申告诉她，千万不要好奇，更不要提起的人。
  夏栀不抗拒了，回抱住言柯。
  “我知道了，我懂了，我不怪你了言柯。”
  言柯摇头，细长的眼眸轻轻闭上，“姐姐。”
  “嗯？”
  “姐姐……”
  “言柯，我在。”
  那么难说出口的事，对着夏栀，心里竟然非常平静，他不害怕了也不失落了，第一次有这么奇妙的感觉。
  她给了他全世界，不知不觉间，她闯进了他的心，治愈了他的陈年旧伤。
  “你怪我吧，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那么冷淡，但是你不要误会，我那天去了剧院见了她一面就回来了，我也没有看她们跳舞，我和简圆元也不熟。”
  “好好好。”
  夏栀脸红红，小声抱怨：“嗯，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你抱的我好热……”
  怕蚊虫进来，门窗紧闭。
  刚回来没来得及开空调，屋里有些闷热。
  言柯呢，不知道把她当什么没骨头的生物，抱得那叫一个紧，她又热又紧张，穿着他的衬衣在他怀里，全是他的味道。
  偏偏她真的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解除误会后一安心，随便一呼一吸，都疯狂心动。
  “舍不得放开啊怎么办，除非你亲我一下。”
  那有什么难？
  不就是她主动吗，她可以的，她这不就来了吗，她……
  可是一对上言柯的脸，被那璀璨宝石一般的眼瞳盯着看了两秒，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不想被他看见，她有多喜欢他。
  不、不行了……她害羞。
  她慌张地用手覆住言柯的眼睛，为了不露怯，声音很是响亮地要求对方，“你低一些。”
  言柯笑了笑，把头垂得更低。
  夏栀看着那两片薄唇，咽了咽口水，笑什么笑啊……还笑得那色气！
  一狠心，两片湿热的唇直接堵上了言柯的嘴。
  一秒，两秒，好，可以移开……
  “唔唔——”
  本来捂着他眼睛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抓着手腕扣在门上，另一手随即也被抓着扣了上去，他一只手锁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拖着她的下巴。
  “姐姐，我说停了吗？”
  夏栀被压在门上，红潮从脸蔓延到脖颈，她看着言柯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十厘米，五厘米，叁厘米……
  夏栀闭眼前，心跳重地听不清耳边的声音。
  明明虫鸣声很响，风吹动窗户很晃，还有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但是她只听见言柯调笑着讲。
  “我要亲很久，姐姐你记得呼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