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对，现在不是花不花心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闯我房间。」
  「啊！」他似乎也才想起来目地，尷尬道：「我以为是认识的，没想到错了。」
  「错了？」我冷哼望着丝毫无歉意的他，眼中透露着杀意，从衣服口袋摸出一把短刀，二话不说投掷出去。
  他没料到我说不到几句就要杀人灭口，狼狈躲过，看似狼狈，我却能看出他是有意让自己看起来狼狈，好让敌人掉以轻心，他闪躲的手法熟练，这是对付暗中的攻击已经习惯的自我反应，就跟我一样。
  我瞇眼望着他，眼底闪过寒气，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等等，别、别衝动！」他双手在胸前挥舞着，诚心想解释。
  我站在原地，毫无放松盯着他瞧，等待他的解释。
  「呃⋯⋯这个嘛⋯⋯」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内心一丝不妙涌上，我刚要甩出匕首时，他的身形忽然一晃，留下一句：「身材不错」就不见人影。
  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简直可以说我气炸了，第一次被人如此玩弄，还让人完好无缺离开，赤裸裸的羞辱。
  不是我不想追，而是没办法追，全身溼答答，衣服又只是披上，手的动作要是大一点就曝光了，根本没办法追人。
  总之，这笔帐就先记下。
  刚才的事也才几分的时间，水依旧是热的，我却没了心情泡澡，重新穿上乾净的衣服，准备休息。
  隔天，等我下去时，二少叫好早餐了，此时，外面还有些昏暗。
  「冷死了，要是在朱雀，现在早就天亮了。」二少打哈欠碎念着。
  我不由认同，看到太阳才觉得早上了，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总能在最冷的清晨起来。
  吃了些粥，暖活身子，继续上路。
  这回不争执，二少二话不说直接上蝎司的背。
  就算已经用大外套盖住身体，依旧挡不住寒风，寒风如刀片般颳着露在外头的皮肤、脸颊，更鑽进衣缝，让原本就冷的凌晨更寒冷。
  太阳渐渐升起，地表的温度也升高许多，但那刺骨寒风依然让人不可小看。
  刚过中午，我们在溪旁停下来，吃点东西，让蝎司休息一会。
  「那天……是朱雀吧！」二少坐在一块石头上，忍不住问了心中的疑惑，但这个问题，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在原本的时空中也见过朱雀，当时就怀疑是她了，还特别跑去确认。
  可惜，她依旧躺在床上，但是，经过这件事后，他不由开始怀疑，他所看到的是真相吗？
  如果有人跟他们一样在时空中穿梭，那个朱雀又会是谁的。
  我耸耸肩，很不负责任道：「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二少并没有纠缠在这话题上，因为他知道，不管我有没有说谎，既然说了不知道，就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消息。
  「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我用放松语气说。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我要他说雪崩过后的事情，道：「当时，你被雪冲走，等雪停了之后，我们在雪地里找了一会，就听到朱雀的叫声，看到朱雀出现，我们都很着急，杳离你的位子较近，先过去了。」
  他尷尬乾咳一声，又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事情，只听到杳的惊呼声，我们过去时，看到的是融化的雪下面是铁片，人则不见踪影。」
  「知道了。」看来二少知道的有限，当时的情形谁也说不清，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在无电无人的情况下，那门究竟是如何开啟的。
  「该走了。」我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耳朵一动，停下来。
  「怎么了？」二少见我忽然一动也不动，诧异问。
  「嘘！」一声，二少马上闭口不言，他知道我的耳力可以听很远。
  远处传来兵器交鸣的声音，还有一段距离，声音听起来并不清楚，如果不是在我们等一下要经过的地方还好，若是正巧经过了，就麻烦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想杀我们灭口，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走。」我从容跳上蝎司的背。
  二少慌忙爬上来，不忘问：「怎样？」
  「等会就知道了。」我淡淡回应。
  二少摸摸鼻子，压下心中的好奇。
  随着蝎司的移动，那声音更清楚了，我默默在内心叹气，想着会不会是杳他们，要是他们，我又该如何面对。
  其实我后来想了一下，杳或许没看到，因为当时我还是隐身的，只是那时被发现而乱了心，忘了这件事。
  渐渐的，二少也听到了打斗声，我让蝎司跑慢一点，不要太靠近中心。
  从边缘，我看到了打斗的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静下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怒火，无边的火气。
  反观二少，他兴奋看着，问我：「要帮他们吗？」
  我知道他又想炫耀新得到的神族幻兽，但是，我可不同意，冷笑摇头，眼中闪烁冰冷，道：「不，我们要落井下石。」
  二少一愣，转头看我一眼，发现我讽刺般的表情，才感到不对劲，訕訕笑。
  「打火机。」我唤出那隻只会吃东西的小傢伙，二少这是第一次看到牠，讶异牠的那双红色肉翼。
  「那是什么幻兽啊。」二少错愕问。
  我没回答二少的疑惑，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对着打火机下令道：「去，一把火烧了。」
  牠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无声抗议着什么。
  「等会给你吃的。」我无奈许下承诺。
  「什么！牠吃东西。」二少震惊望着打火机，在他的认知里，幻兽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只需吸取主人的魔力就能活，所以也有人说幻兽没味觉。
  听到有吃的，打火机满心欢喜跑过去，大方释放前所未有的超大火势，瞬间融化树上的雪，更让潮湿的树木烧起来。
  「妈的，搞什么鬼！」树林中的人们开始尖叫。
  「快、快救火啊！」
  我满意在火势的边缘观望着，看着所有人因灼热的火焰而奔跑，真是说不出的爽快。
  可能是因为最近都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不管是假的二少还是另外一个我，又或者是哥哥，都让我感到挫败，那种无法掌控的情状。
  现在，看着他们因为我的一声命令而抱头乱窜，才觉得，这才是我的生活。
  脑海忽然飘出古怪的念头，想着如何报復眼前的可恶男子，别以为昨晚逃了就能安心，我会让他后悔。
  「二少，现在是你放出海龙兽的时机。」我扬起鼓励般的微笑，只有自己懂，这微笑代表了什么，恶作剧开始前的喜悦。
  他愣一下，没想到我会对他笑，而后他也露出兴奋的笑容，大喊：「出来，海龙兽。」
  海龙兽的气势一下子压过大火带来的恐惧，所有人呆似木鸡般，张开嘴巴看着庞大的海龙兽说不出半句话。
  海龙兽的强势让我感到胸口一阵骚动，又飞快消失，可能是瑟斯菲，而我注意到，打火机并不受神族幻兽的影响，依旧自在喷着火焰，乐此不疲。
  牠究竟是什么品种，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
  我从空间手鐲里拿出绳子，一半丢给二少，指着其中一马人道：「那些人交给你，一个也别放过。」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我，摸摸鼻子，往那些人走去。
  他们一看到我，昨晚跑进我房间的男子一脸错愕，其他人则发怒，指着我们道：「你们是谁，这事最好不要管。」
  男子敌人的领头一脸阴沉，不悦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劝你们还是别插进来。」
  那人的口气比较好，他知道拥有神族幻兽的人都不好惹，如果可以，最好用几句话就打发，不然就麻烦了。
  而昨晚跑进我的房的男子用一脸无辜又哀怨的表情看我，用凄凉的语气道：「昨天是我的不对，你都已经追上来了，就别生气了，好吗？」
  我抽抽嘴角，他这是想干嘛，想让我原谅他吗，还是想挑起我跟另一方的敌视呢，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果然，他话一落，马上就有人指着我们，道：「好阿，原来是一伙的。」
  他朝我道歉一笑，更加令人信服。
  但二少并没看过他，只当他胡言乱语，气愤指着他道：「你少在那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了!别想拉关係。」
  他朝二少翻翻白眼，道：「谁跟你有关係了，跟我邂逅的是那位美丽的女子。」
  话一落，所有人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淡淡朝他望一眼，冷冷道：「不管认识与否，我们都注定无法脱身，我说的可有错？」
  「很聪明。」他称讚笑着，对我能理解他的苦心而庆幸。
  我讽刺望着他，道：「但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昨晚的事了吗?若你这么想，那就可惜了，得罪了我，下场会比你现在更惨。」
  「头儿，这妞亲口说跟他们有关係，我们是要……」另一方的小嘍嘍小心问着。
  领头的那人脸色不变，道：「杀了。」
  我话也同时落下，对二少道：「动手。」
  几乎是同时，我衝向昨晚闯进我房间的男子，二少衝向另一马人，同时挥手，洒出手中握着的粉末。
  然后，静静看着他们痛苦着倒地的样子，我抽出等待已久的绳子，面露狰狞靠过去，恨恨道：「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永生永世无法忘怀。」
  他苦笑无助闭上双眼。
  绑完最后一个人，我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查看二少的进度，发现他也只剩最后一人。
  刚才洒出的粉末，是昨天那隻有蝴蝶翅膀的蜘蛛身上的粉末，有毒性，让人昏迷，没想到马上就用到了。
  「现在呢？」二少没主见我问。
  我眨眨眼，指着被他绑住的人，又指着树上，道：「把他们都绑到树上。」
  二少惊讶看我，确定我是认真的，沮丧去执行他的任务。
  我蹲下来仔细看昨晚闯进房间的男子，从杳身上感受到的古怪感觉在他身上也感觉得到，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连。
  闭上如黑曜石般的双眼，他那头黑白交错的头发更加清晰可见，非常特别的发色，不像少年白那种感觉，白发在他身上是那么的自然。
  到底是什么吸引着我，他跟杳之间毫无相似处，真要说的话，杳属于温柔文静的人，他的话是属于玩世不恭的类型。
  我不懂，明明不一样的人，为何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特别。
  「好了。」二少疲倦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人都在树上了，看着如圣诞树般的装饰，我差点笑了。
  「现在，把他们的衣服脱光。」我指着被我绑住的那些人。
  二少轻松的表情瞬间僵硬，苦着一张脸，自言自语道：「当初干嘛还要绑起来。」
  没多久，所有人的衣服都被二少扒光，只留一条底裤，另一边是推了一叠的衣服，道：「让海龙兽把这些衣服弄湿。」
  二少错愕看我，可能在想，让神族幻兽做这种事，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他还是乖乖听话了。
  而后，我拿出装水的容器，让蝎司把口水吐在里面，走到男子面前，把蝎司的口水往他嘴里倒，二少看见了，露出噁心的表情。
  我把剩下装有口水的容器丢在他身旁，用力拉下他最后的底裤，头也不回走了。
  二少错愕望着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回到蝎司背上，我对发愣的二少道：「走啦，等会就会有人来了。」
  他怔怔爬上来，在内心发誓，绝不能得罪我。
  没多久，有一批人马来到这片被火烧过的树林，他们还没进去就停了下来，警备看着前方。
  其中一人担忧道：「主子，从这情形看来，西宫大人可能跟我们一样，遭受中央岛的攻击。」
  「主子。」一名身处在黑暗的人忽然现身，道：「树林中有些许呼吸声，些有些微弱，只有一个较平稳」
  称为主子的男子猛然抬头，着急道：「该不会是楦他们！」
  「主子稍等，我等先行查看。」黑暗中的人转身回到暗中。
  他明白着急是没用的，但还是不由紧张从外头观望，希望能看到好友平安的样子。
  没多久，那人就回来了，点头表示一切安全，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看了不由皱眉头，厉声道：「说，究竟发生什么事。」
  暗中的人挣扎一会，狠下心道：「西宫大人被人脱光衣服丢在雪地上⋯⋯」
  所有人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