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杳用玄武的力量把自己跟腾蛇一起冰封了。」耿打破沉默。
  我愣一下，他的话让我想起来，刚到玄武岛时跟二少讨论过两百年前的大事，就是玄武岛主被冰封，我竟然忘了。
  歷史上没有说明他为何被冰封，连中央岛的事也没有被记录。
  二少明白我的疑惑，道：「我们决定把勾腾的事封锁，这世上少了一个欧尔巴还会有成千上万个欧尔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四岛禁不起第二次了，这次损失严重。」
  他们顾忌我知道，在没有找到能与腾蛇对抗的力量之前，杳跟中央岛的封印不能解除。
  我知道的，但为什么有股失落感，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但最让我莫名其妙的是，明明已经失去朱雀了，为什么还是对神兽有所感觉，如果只有楦跟耿还能骗自己，但连二少也有奇怪的感觉了，难道我天生对神兽有感应？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该回去了，对二少漠然道：「回去吧。」
  「阿!」二少怔一下，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不解道：「虽然已经知道玄武岛主被冰封的原因了，但你的身世…」
  有其他人在，二少不好说白，我的身世实在无法说出口，特别是发生这些事之后，中央岛是沉重的负担，我并不想去争论什么，之后的两百年都不会改变。
  「没必要了，我都想起来了，回去」我直视二少的眼睛。
  他哆嗦着，莫名感到恐慌，明白知道不该问下去，但心底一丝不甘，他已经是朱雀岛主了，为何要怕呢。
  「要走了，回朱雀吗?」楦问。
  二少拥有朱雀，楦理所当然以为他是朱雀的人，就某方面而言，是这样没错，就时间错了而已。
  「希望还能再与你们相见。」耿似笑非笑说着。
  「会的…」二少因耿的话陷入短暂记忆中。
  「我也该回白虎岛了，回去把中央岛的资料处理一下。」楦恍惚说着，没想到这趟来会发生这么多事。
  楦走后耿也走了，我跟二少对视了一会，他问：「怎么回去?」
  「青龙岛。」怎么来就怎么回去，还用问吗。
  毕竟是别人家的地下密室，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用白虎技能『飘风』加刀心的『风停』偷渡到青龙岛。
  上次去都城是昏迷状态，根本不记得怎么去的了，不过，与其它岛相同，也就是说我们没身分，要上都城依旧得偷渡。
  「拜託耿不行吗?」二少异想天开问。
  「我不想欠人情。」特别是他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一样，很讨厌。
  而后我想了一下，发现我自己其实可以无声无息潜进去，就二少没办法而已，无言望着他。
  「干嘛!」他被我哀怨的眼神吓一跳。
  「没，只是忽然想到，只有你需要欠耿人情，反正时间久了他会忘记的，那我先走了!在密室等你。」我无声奸笑着，用『无』遁走。
  「什么会忘记，分明记到我出生。」二少在原地抱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哆嗦身子，认命似的去找耿。
  『无』加『飘风』顺利进到都城，根据过来的经验，飞快找到地下密室的入口，在里面等二少过来。
  很快的，二少来了，还带来耿。
  「又见面了。」耿冷中带了点贼笑的意味。
  我瞪二少一眼，用眼神询问他，他耸肩回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不用怪他，我早知道地下密室的秘密了，我来只是想亲眼见证而已。」耿摆手道。
  淡淡望了他一眼，手放在门旁的指纹扫描系统，眼睛靠近扫描后，大门往两旁缓缓开起。
  两百年前的世界，终于要说再见了，这一趟真是让我倍感压力，无奈、不甘衝击着我，在强大的勾腾面前见识了微小的自己。
  伸吸口气，走进去，天花板传来电脑合成的女音道：「确定身份：符思，欢迎到来。」
  跟之前看到的一样，一台机器，跟一片巨大的银幕，当我走到银幕面前时，画面自动开啟。
  哥哥的脸孔出现，就如之前看到的一样，那张脸孔比最后一次相见时老了不少，所有的记忆回来，再次看到哥哥，我的心态与之前不同。
  现在的我只看到无尽的沉闷，与挥之不去的难受。
  他依旧对镜头浅浅笑着，这次，我在笑容中看到了苦味，他道：「从时间点来看，小思，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要的不是你的愧疚，只想让你明白，我们谁也不欠谁，这样就够了。」
  「……」我垂下眼皮，盖住眼中的伤痛。
  在恢復记忆后，才知道符闵的父母根本不是我的杀父母仇人，真要说的话，是我欠了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回去吧，我们会再见的。」哥哥眼中闪着不明情绪。
  等银幕黑了，哥哥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才敢抬头望着漆黑的银幕，淡然道：「如果可以，不想再见你，我没有资格……」
  二少跟耿沉默着，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他们都明白我不需要。
  「耿，你离远一点，怕被波及。」我对耿说着。
  他点头后退，而二少往我靠过来。
  恢復记忆后，我才明白为什么穿越时空会让我不舒服，机器穿越所需要的是我的魔力，而且数量不小，才会让我感觉噁心头痛。
  无奈叹气，按下开始键，享受让身体带给我的不舒服。
  白光笼罩我们，四周的景色扭曲，体内的魔力大量消耗，一阵晕眩衝击大脑，忽然头痛了、噁心。
  在穿越过程我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发出警告，身体的知觉回来了，同时，感觉到身边有人。
  是二少吗?
  不……感觉不一样，没有朱雀给我的奇怪感觉，所以不是他?是谁。
  昏昏沉沉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慢慢了解为什么会比上次穿越更痛苦，之前，白虎的终极魔法中魔力还没完全恢復，就再次输出大量魔力，不够用才会如此。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这才慢慢张开眼睛，一片漆黑，但以我的眼力，勉强能看清楚我所在的地方是间小木屋。
  摸黑无声从床上下来，轻巧往稍微有光线传来的门缝走去，隐约听到说话声。
  「亚婓玓，那人已经睡了十天了，我看还是别留她了，全村的人都在不安。」妇人沙哑的声音传来。
  「妈妈，人家都已经昏迷了，总不能这样丢出去，至少等她醒来。」少年清澈声音的说着。
  「唉~这我知道，但…村民给的压力太大了。」妇人摇头。
  「此人来的奇怪，先搞清楚再说，如果跟帆渊的计画有关係，那更不能放走。」另一个低沉男子说。
  少年随后道：「帆渊哥哥去好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令人担心。」
  「村民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怕是不好过吧。」妇人叹气说。
  「花了近一百年筹划，只要不出意外，可行，你们就放心吧，再说了，几乎全村的年轻人都去了，别想失败的事。」男子说。
  「嗯…可恨我体弱，不然也想帮帆渊哥哥的忙。」少年怨恨说。
  妇人心痛看着宝贝儿子，难过道：「亚婓玓…帆渊会帮你找到草药的，到时你想去哪，妈都不回阻止了。」
  少年身子震一下，道：「妈，不是你的错，真的…」
  我知道自己听到不得了的事情，但…不关我的事，最重要的是，我到底跑到哪里来了?听他们的话，似乎不欢迎我，而且二少也不在这里。
  我跟他被拋到不同地方?
  现在不易出去，还不如多休息把魔力补回来，刚才本想用绿天使补魔，却发现连融合的魔力都不够用。
  回到床上盘腿坐下，开始思考一些我原本不懂的问题，第一点，是那本从玄武岛搜到的日记。
  上面记录动乱时代开始的事情，如何解释为何出现在此处。
  第二点，杳曾经说过瑟斯菲在许多年前就消失了，而我却在原本的世界收服了牠，这代表了什么?黑洞与这里是相连的?
  很乱。
  第三点，为什么哥哥在这个世界，我是因为朱雀而被招唤过来，那他呢?又是如何过来的。
  第四点，他如何知道我的身世?如何准确知道我过去青龙地下室的时间?而事先录製好影片。
  一桩桩问题堆在心里，完全没有答案，只让我更加混乱，现在仔细一想，哥哥除了苦笑之外，根本没对我有什么怨恨，难道他已经放下了?
  杀父母之仇，有那么容易放下吗?不可能的，我……鬼丝竟然有这么一天，为自己的存活而苦恼。
  从空间手鐲里拿出那本有些破烂的日记本，当时没看完，它是否能给我答案?
  小心翼翼翻开日记本，虽然纸张用的不错，毕竟过了许多年，有点风化。
  ﹉﹉﹉﹉﹉﹉﹉﹉﹉﹉日记内容﹉﹉﹉﹉﹉﹉﹉﹉
  『星球已经无法居住下去了，就算从黑洞里研究出高能量质新武器，轻松砍杀怪物坚硬的身体，但随着食物的短缺，人们的不安，与死亡人数不断攀高，生活压力的上升，人们……终于受不了了。』
  『我知道是政府逼走鬼丝，因为想获得她身上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但……我认为她的存在至少能安抚暴动的人们，这世界…真的无救了吗?』
  『有多久没看见真正的阳光了，我已经忘了阳光究竟有多温暖，想重回地上，我想重新拥抱太阳，想让这一切恢復，于是，我跟一群朋友有了大胆的想法。』
  『我知道很疯狂，也没人支持，但总比坐以待毙等人们发疯似的自杀好吧?』
  『我跟朋友的想法，製造一艘飞行机，前往黑洞一边的方舟，往怪物来的方向前进，很疯狂，几乎自杀的行为，但如果另一边有能克制怪物的东西呢?』
  『为了在行进时不被怪物打下，我们做了一艘战舰，装上无数用黑洞能量製造出的砲弹，和眾多武装机甲。』
  『随时间的流去，越来越多人加入了我们，更有一批从未看过太阳想飞翔在天空的年轻人，学习机甲的操控，到后来连政府也支持着。』
  『研究漫长的岁月，如果不是从怪物身上研究出更高等的进化液，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没有人想到，长生不老的秘密竟然在怪物身上。』
  『为了延续人类的生命，几乎每个人都施打进化疫苗，时间太少，没机会研究是否有副作用，我们这是在赌命。』
  『到底製作战舰多久了，已经无法去想了，但製作好的那一刻，所有人欢呼着，仅剩的人类不多，全上了战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真正的考验才正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