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自是觉了白祁的摇晃,只因心里还在疑惑,便稍稍沉了一会儿。
“禀师父,霍景腾跟莫问在寻仙校场动了手,惹得同门弟子围观。云天,已经将他二人带去了禁闭室,特请师父前去审问。”
“这俩小兔崽子!平日就知道胡闹!”南宫枭将眸光转转,似于心间想了什么。“走!去戒律苑。”
“是。”
白祁迅速移身,万分惊喜!
然,这惊喜不过半刻,就迎来了声音。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我……”僵持的道不出来,心里甚是着急。
“回师父,云天来时巧遇师姐,师姐便跟着云天一起来了!”
还算这小子机灵!
白祁依旧抿着双唇,对着微微落笑。
在楚云天看来,那笑容着实有些假!他都能瞧的清楚,别说糊弄面前的师父了。
“你们俩~”南宫枭不禁抬手点点,左右有份。“专心练功,少腻在一起谈情说爱!”
“……”是不是听错了?楚云天赶忙侧身解释,“我跟师姐没有!师父您误会了!”才发现,自己居然高估了南宫枭的道行,他竟以为白祁跟他……他俩怎么可能呢!
然,白祁并未随他一并解释,两只眼睛落在师父脸上。显了好一阵的无奈。
而后就抿了双唇,生怕自己闭不严实!自己都为师不尊,还想着说教徒儿?
“有也罢!无也罢!总而言之,你们两个,后天要给我为师好好比试,谁若初赛就被挤下来,那就将日昃堂门规抄之百遍!”
“——师父,你简直是……”
“是什么?”继续抬手点点,左右有份,“严师才出高徒!”
白祁干笑两声,越发觉了力不从心。不禁感叹:师父啊,可知在祁儿心里,您已是入了黑墨潭子。
眨眨眼睛,旁侧静看。
看着师父和云天师弟离开。
楚云天不忘瞄了她一眼,薄唇微抿,心中无奈:女人啊,是否都是这般,只让你帮她,她却不晓得,你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还是说,她们太过单纯,仅以为言语只是随口道出,伤不了几块肉?
他也怕误会好不好!真苦了自己,一时不慎,被她拽进了湿泥沟里。
白祁顷刻吐出一口长气,拧眉转眸,忽而瞧见湖边清影。
刚刚落下的惊慌,一瞬又起。
那目光投来,显然是知晓她一路跟踪的!
梁子衿这是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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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腾脚下行步,一面盯瞧四周,一面聚神寻得机关暗门。
莫问紧跟身后,忽然觉了凉风阵阵,瞬时将两臂抱起,惊叹不已。
“这上仙就是不一样,所制幻境居然如此精妙!”用力吸了几下,便闻到浓浓花香之气。
霎时,就见眼前显了一片紫色花海。那美感已不足以用言语形容。
莫问再次大惊,“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人间仙境吗?”
霍景腾侧眸逢话,“的确宛如仙境,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呆一辈子!”
“不不不!”莫问赶忙摇头,此景虽美,但还是要出去的!“景腾,我们到底怎样才能离开?”
“所谓八渠应通八境,一步走错,便会在其中绕弯。我们现在进入的应该只是第一境,亦于女娲娘娘的七彩水晶砚之内!”
“七彩水晶砚?那是个什么东西?”
“五行法器!”霍景腾凝眉解释,“就告诉你,有时间多看看书,别总反反复复的练习招数!”
他居然又在说教,“你又看过几本书!”
“看的不多,但足以饱腹,随时可用。”
莫问不呛话,便让他自我陶醉的多呆一会儿。
想来也是!他时常看的大多为一些关于先辈法器,灵力修行的书,应是懂得的!
此刻,亦是希望,他懂得越多越好。这般,他们便可早些出去了!
霍景腾忽而不言,眸光盯瞅一处,竟似被某个境像所吸引。脚下瞬时抬起,摆着袖衫大步而去。
任凭莫问在后方喊了他多声,也未见他回头。
迷雾笼罩的旋境之内,一身紫衣凝眸望天,迎立风中,默默无言。
侧眸何其眼熟,竟似窝在了他的心里,从没有消去过一般。
几步悄悄而行,胸口忽而觉了戳痛。他轻抚片刻,垂眸间,甚显悲凉。
“景腾,你没事吧?”莫问身后跟来,紧张的扶了他。还以为他是中了某处机关,才落得这般折磨。
霍景腾不言,呼吸却越发急促。就好像被什么揪扯一般,提不起,落不下。
“我愿,青灯佛前,静思千年,换他此生安之无苦。”
“……”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莫问将额头抬起,四下张望。
霍景腾却仍垂眸不起,只因听出了那个声音。于记忆之中,甚为熟悉。
“我愿,永堕轮回,历经万劫,换他情路条条,顺心如意。我愿~岁月停逐,忘却一切,换他世世似锦华年。”
莫问闻声瞧去,伸手拨开云雾。转瞬见得一女子正静站前方杨柳树下。
“至此以后,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绾青丝。”
“景腾,你看!那不是依依吗?”莫问扬手指去,落着好奇,“她在说什么呢?什么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他不言,仅是抬起头来,静静地看了去。
“浮生一梦,漫漫长劫。唯愿一人孤之其中,再不相逢,再无相思。”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莫问始终不解,瞬时挥手轻摇,“依依……”
“别喊,”霍景腾出声制止,伸手将莫问的手臂抓下。目光仍聚,凝眉不移。
“怎么了?”
“她不是依依!”
“不是依依?那她是谁?”
“她是~”堵,喉咙处,落下撕扯的堵痛。
“她是谁?”
莫问句句相问,然他却回不得。
心中甚是痛恨,明明那三个字就在唇边,他却说不出。
女子侧眸,恰于他眸光相叠。
霍景腾心间颤颤,却仅能睁得一双大眼。无声的对望,无声的落情,无声的思念。
浓雾转瞬吹起,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挥去,想再次看清那张垂下悲伤的面孔。
然却是人去无踪,唯留一棵感知情苦的粗枝柳树。
熏染了她的伤痛之后,亦是越发的显了孤单失群。
四下柳树千千,唯有这一棵立于此间。
纤条摆摆,左右摇晃。
让他不禁再次忆起,方才她静站于树下的模样。
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何,会让她就此绝情弃爱,永不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