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散文中描述得非常含糊，但江浮月却感觉到自己眼眶一热，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浸湿纸面。
  这是属于江晨的感情，不是他的。
  江晨在这个复仇的故事中，一定扮演重要角色！
  就在江浮月被控制的时候，花玲玲待在桌底无聊，开始研究起面前的男人。
  很漂亮，漂亮到让她鬼心萌动。
  但又非常眼熟。
  灵动的眼睛四处乱瞟，花玲玲的视线在移动到江浮月大腿时突然顿住。
  她看到江浮月的口袋鼓鼓囊囊，露出半个人偶。
  人偶不大，有些老旧但制作精良，两条腿扭曲交缠露在口袋外，在惨白的阳光下散发着接近人类皮肤的光泽。
  花玲玲像是想起了什么，傻愣愣僵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在人偶身上。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偶是自己买的吗？还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
  送了之后，我遇到什么了？
  直到考试结束，江浮月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她也没有从混乱的记忆中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好像有什么力量阻止她继续想下去，只能模糊感知。
  她不知道，有一股黑色的怨气在她半透明的头颅中穿梭，束缚住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江浮月也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把试卷从后往前传到讲台上后，就看到被鬼影侵占的徐虎刷刷批改试卷，几乎是一秒一张。
  不用一分钟，所有人的试卷都已打分完毕。
  徐虎拿出几张试卷，阴阴笑道：现在我来点名，没及格的是
  三个人被点到名字，瞬间如坠冰窟，身子抖得快要引发地震。
  现实世界，陈俊杰并没有回到警局，而是向同事获取江浮月要的信息，并通知他们这里发生的事。随后他联系上认识的那位大师，让对方赶紧来，有大生意做。
  那人一听到有钱赚立刻买票，说自己很快就到。
  等待的过程中，陈俊杰也没闲着，飞奔回家取了电脑，再开车赶回废弃学校。
  等他到的时候，警方已经封锁学校旧址，在大门外研究如何才能进去。
  黑色的雾气看上去一吹就散，却又形成坚固无比的圆形屏障，将整个校园全部遮盖。即使出动无人机在上空搜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进入的通道。
  警方尝试了各种办法，甚至采用挖地道的方式想要进入学校内，却悲哀地发现，地面以下依旧存在这种黑气。
  他们无法靠近这个黑气，因为一旦靠近，极为强烈的负面情绪便会侵入他们的大脑，让他们陷入极端情绪当中。
  方才有个警员不信邪想要用肉体冲进去，却在身体刚触碰到黑气的瞬间又哭又笑，还掏出配枪对准了队长。
  得亏他们这次前来准备充足，还带了麻醉枪，及时将人麻醉，不然队长此刻已经躺在医院，而不是站在土堆旁抽烟了。
  幸好这里非常偏僻，再加上他们来之前，陈俊杰再三提醒不能声张，不然让那些新闻媒体人跟过来的话，这情况必然泄露出去引起极大恐慌。
  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还是不相信鬼神的。
  队长四十多岁，曾经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此刻，他本就存在裂缝的世界观开始崩塌。
  他见到陈俊杰赶来，上前询问所有情况。
  陈俊杰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彻底打碎了队长最后一点坚持。
  队长深吸一口气，看向前方的黑色屏障幽幽开口：你说的大师什么时候能到？
  他买了最近时间的火车票，从s市到e市需要五个小时。
  太慢了。队长掐灭手中的香烟，掏出手机点了几下，20分钟后有一架航班是s市到e市的，让他坐这个，警方会在机场接他。
  他说他没钱买机票。陈俊杰说出这句话后，头快垂到地面，根本不敢抬头面对队长的杀人视线。
  队长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给、他、买！
  于是，大师升级交通工具，乐呵呵上了飞机。
  确认大师上飞机后，陈俊杰松出一口气，找了个临时搭建的棚子，打开电脑和手机，随时准备和江浮月联络。
  然而此时江浮月正在被控制，无暇联系他。
  空闲之中，陈俊杰翻开江浮月的背包，从中找到那本日记开始察看。
  江晨像是有强迫症，日记规整，格式一致，让人可以一目十行快速翻阅。
  起初陈俊杰并没有在日记上抱太大希望，但当他看到高二时期时，神情逐渐出现变化。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是错的！
  第20章 继续考试
  【4月1日，多云，周四。
  第三次转学，希望这次不会被发现。
  4月2日，晴，周五。
  这次隐藏得很好，没人发现。
  4月5日，多云，周一。
  为什么要播报那条新闻？你不播报没人会知道的！徐虎你一定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
  4月6日，阴，周二。
  我把他的电脑砸了。
  4月7日，小雨，周三。
  被发现了，无所谓。
  4月8日，中雨，周四。
  又开始了。每次都这样。算了我已经习惯了。】
  【7月7日，阴，周三。
  下周一期末考试，徐虎，你别想拿到奖金。
  7月8日，多云，周四。
  新的转学生，她也会和我一样吗？
  7月9日，多云，周五。
  为什么？为什么她和我不一样？为什么她那么受欢迎？为什么？
  7月12日，小雨，周一。
  作弊被抓了。
  7月13日，大雨，周二。
  只有一门0分还不够。
  7月14日，大雨，周三。
  逃学。
  7月15日，大雨，周四。
  哈哈哈想请家长？你有本事就让他活过来。
  7月16日，大雨，周五。
  又被打了，这次吐了点血笑，你们继续笑。为虎作伥，你们都不得好死。】
  按照日记里的记录，江晨才是那个真正被霸凌的人。
  可为何死的却是花玲玲？
  陈俊杰继续翻看，眉头越皱越深，深邃的眼中时不时闪过心疼和疑惑。
  受了三年霸凌的江晨，字里行间表现出自己的乖张怪癖，戾气极重，不止一次提到死、杀种种凶狠的字眼，和他认识的那个判若两人。
  他不能想象那么一个清冷的人竟然会拥有这种情绪。
  皱眉看完整本日记，陈俊杰开始查找江晨的基本信息。
  不搜不要紧，一搜就发现端倪。
  江晨的父亲，竟然是个连环杀人犯，十年前被执行死刑。但这个案子的描述非常含糊，只说杀人手法特殊，并没有详述。
  队长站在陈俊杰身后突然开口：你怎么在搜他？
  陈俊杰连忙把屏幕让出，惊讶道：队长你知道他？
  这人是我抓到的。
  听到这句话，陈俊杰的眼睛顿时一亮，快速搬张椅子让队长坐下，追问道：队长，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队长似乎并不想提起，脸色淡淡，这对现在的情况有帮助吗？
  有，陈俊杰神色凝重，我们一直都搞错了，原来当初真正被霸凌的人是这个杀人犯的儿子。
  闻言，队长脸色一僵，看向前方黑漆漆的罩子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说。当年这个案子，和现在差不多离奇随后他开始讲述当年案件细节。
  因为杀手手法实在太过离奇，所以他们花了三年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也让队长对这案的记忆非常清晰。
  陈俊杰在一旁认真听着，眼睛越瞪越大。
  原来当年死的人，不比现在少！
  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浑身冷汗，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徐虎的阴笑中被迫站起身。潜意识告诉他们站起后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所以他们竭力抗拒那股力量，把膝盖都压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然而普通人又怎能够抵抗鬼。
  他们最终直挺挺站起，像条冻僵的带鱼插在地面，等待最后的审判。
  徐虎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拿起试卷抖了抖，上面作文的部分竟然都是一片空白。他说道：你们是觉得自己没有错，不需要忏悔吗？
  听到话语中的隐藏含义，三人立刻摇头，纷纷表示只是自己不会写或者来不及，完全不是没有悔过之意。
  然而徐虎根本不理会，桀桀怪笑，被褶皱皮肤堆挤的小眼睛中是兴奋嗜血的光芒。
  就在江浮月以为他们三个会和中小秃一样被吃到只剩人皮时，惨叫声从他们口中发出。
  他看到三人的大腿都紧紧贴在桌洞口，像是有强大的吸力将他们往狭小空间拉扯。
  他们在感受花玲玲的痛苦。
  先是衣物、再是皮肤。没有几秒，骨骼寸断的声音接连响起，刺耳的尖叫声也充斥整个教室。
  他们从大腿根部向后折叠，被飞快拉进桌洞中。
  然而成人又怎么可能塞得进那么小的地方？
  于是，骨骼被碾碎，血液被挤出。喷射而出的猩红把周围一圈人都染成了血人，沉闷的碾压声比哀嚎更令人心慌，将整个教室的温度都压到了零点。
  不用几分钟，扭曲的人体蜷缩在桌洞内，将狭窄的空间填塞满当。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却没有一个人敢吐出来。
  就连桌子下的花玲玲都面无血色，吓得眼泪无声掉落。江浮月见状偷偷伸出手，揉了揉她冰凉的头发进行安抚。
  一脸享受地深呼吸，徐虎再次开口：下面进行数学考试。
  这下，没有人再敢心存侥幸，拿到试卷后立刻绞尽脑汁算起来。
  及格对于江浮月来说不算太难，他甚至还抽空看了眼手机，然而陈俊杰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很快，数学考试结束，又有四人不及格。
  他们失魂落魄起身，以为自己是和前面三人一样的死法。然而徐虎打了个响指，空气中突然飞出无数条锋利琴弦，完美躲避其他人，嵌入不及格者的肌肤。
  随后一点点锯开肢体，大卸八块。
  之后，英语考试。
  江浮月依旧超越及格线，眼睁睁看着不及格的四人被迫站立。
  这次，唯一一个高官也站了起来。
  这次的死亡惩罚和前两次不同，竟然是要求不及格者趴在地面，随后一块木板出现，徐虎指使剩余所有人站在他们的身上蹦跳，直至踩死他们为止。
  江晨想要抗拒，却被鬼影的力量束缚，一步一步踏上木板，开始跳跃。
  在鬼影力量的操纵下，他们起跳下落都用足了力气，也真实感受到人肉的柔软，和躯体被一点点碾碎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这次的折磨足足持续了半小时，直到徐虎喊停他们才能惊魂不定地回到座位。
  就在他们以为还有考试时，徐虎突然打开教室大门，露出一口黄牙兴致盎然道：接下来是最后一场考试，只要你们能够通过就可以活着离开。
  什、什么考试？
  体育。
  体育考试的考场是整片校园，剩余17人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要求才算考试通过。
  不通过的
  会被我吃掉。舔一口牙齿，徐虎的笑容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出的畸形扭曲。
  教室设置在一楼，从大门距离操场正好八百米。
  第一场测验，八百米跑，限时三分钟，终点操场。3、2、1，开始！
  所有人都抖了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们压榨出巨大的潜力，疯了一样地像操场冲去。
  最后的体育考试，最后的校园追逐！
  这次他们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21章 校园逃生
  江浮月腿长，又早有准备，在徐虎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冲了出去，留给其他人绝尘而去的背影。
  剩下的也不敢落后，拼了命向操场冲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教室，花玲玲才抱着手机偷偷跑出来，钻到杂草堆一路紧跟。
  经历了三场不间断的死亡考试，所有人的肾上腺素飙升，高中都无法跑进3分钟的八百米竟然被他们做到了。
  江浮月第一个踏上操场，随后几秒又有好几人陆续冲进。他们一个个面庞惨白坐倒地面，冰冷的汗水浸湿浑身衣物，看上去狼狈无比。
  陆璐没穿内_衣又是光脚，再加上毕业后再没有锻炼，很自然就落在队伍末尾，和一个两百多斤的男人一前一后。
  徐虎跟在后面步伐缓慢，但眼神如鞭子一样鞭笞在他们身上，慢悠悠说道：十秒倒计时，10、9、8
  陆璐不敢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刺。
  快了！就在前面！
  终点的人已经可以清楚看到面容，陆璐双目无意识放大，向前方伸出手臂。
  只要有人能帮她一把，她一定可以活下来！
  然而所有人都只是冷漠看着她，毫无伸出援手的意愿。
  3、2
  1！
  最后一秒，陆璐还是冲进了终点。
  而徐虎在倒数完的瞬间，头像气球一样被黑气撑爆，深渊巨口从脖子长出，一口咬住了还没来得及踏入操场的男人。
  只听到咔嚓一声，肥胖的男人被拦腰咬断，上半身还没反应过来就砸到地面，还努力地向前爬去，在水泥地拖出一长条鲜红血痕。
  陆璐被溅上一脸血液，害怕地往最近人孙越勤怀里钻去。美女投怀送抱，孙越勤自然不会推拒，搂住她一顿安慰。
  田娜娜怨毒地看一眼死里逃生的陆璐，可惜对方没有死掉。
  在众人的注视下吃掉男人，鬼影用人类的身体托着自己硕大的头颅，桀桀怪笑：下一场终点，在对面。
  操场地面开始隆隆作响，凭空裂出一条狭长深坑。
  毫无疑问，只有跳过去，他们才有存活的机会。
  可是这深坑距离最少有六七米，不是专业训练过的运动员根本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