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回来吧。
王凯用拙劣的谎言取得大家信任后,所有人开始分组行动。
兔兔、小菜还有江尚留在原地等工作人员来,张宇带着蒋朗和王凯先去寻找。
分别之前,江浮月三人对视一眼,在群里分享各自下一幕的剧情。
等健壮男人离开后,营地只剩下三个弱病残面面相觑。
兔兔有些紧张地坐在野餐布上,搂着小菜的胳膊小声嘀咕:你说,陆杰不会出事了吧?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这么突然消失,总让我觉得不安。
小菜拍拍她的脑袋进行安抚: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估计是迷路了。蒋朗他们不是去找了吗,工作人员也快来了,肯定没事的。
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一半,本来清新的山林看上去危机四伏,那远处幽暗的影子随风晃荡,好似有诡异隐藏其中,只要你扭头,就会窜出来咬断你的喉咙。
兔兔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哆嗦,缩进小菜怀里,不敢再看远处。
江尚低头玩手机,没过一会儿突然伸出手疑惑道:咦,下雨了?
一滴水珠落在他的掌心,绽开小小的水花。
兔兔、小菜闻言抬头,看到头顶有黑沉沉的乌云从远方卷来,湿重的空气压得人呼吸不畅。
真的下雨了!小菜连忙扶起兔兔,走,我们先回帐篷里等他们。
好。
兔兔想要起身,却腿一抽倒了下去,把小菜也拉倒在地摔得龇牙咧嘴。
哎哟我的腿好疼,疼疼疼,疼死了!
兔兔捧着腿哀嚎,疼得整张脸都失去血色,额头的汗珠冒得比雨水还多。
江尚本对这事不感兴趣,但余光瞥见她纱布中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突然大声呵斥:别动!
突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真闭上嘴呆呆看着他。
江尚快速摇动轮椅到她身边,弯腰将她的短裤拉得更上,露出下臀一大块柔嫩的皮肤。
兔兔见状连忙甩开他的手骂道:你干什么!!她还想甩个巴掌,但被身旁的小菜拦住了。
谁知江尚火气更甚,直接破口大骂:你是白痴吗?伤口都变成这样了你没感觉?!是不是把你的腿锯了你才知道?
他掰过兔兔大腿侧面展示给她们看,只见本该白皙的皮肤竟然呈现诡异的粉红色,并以伤口为中心向四周渐变蔓延。
小菜见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我、我不知道兔兔摇头,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江尚扒开她腿上的绷带,发现看不清楚,就直接对小菜伸手:把剪刀拿给我,我看下伤口。
小菜点头,但看雨逐渐落下便提议到帐篷里检查。
扶着兔兔进了女生帐篷,小菜转头便看见江尚费力地支撑扶手从轮椅上下来。
以前都是有蒋朗在,他很少会自己动手。
看到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小菜心一热想要伸出援手。
然而江尚毫不留情地挥开她,冷声道:不需要,我不是残废。
之前陆杰骂他残废的话,他听到了。
花了一会儿时间坐进帐篷后,江尚看到兔兔已经咬牙把纱布剪开了。
张宇撒的止血药粉已经和血液混在一起,凝固成松软的面团,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呈现一种过分艳丽的粉色。
抬睫看了她一眼,江尚冷冷道:忍着点。
什m、嗷!
疑惑的话还没说出口,伤口被强行扒开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被吵得耳朵痛,江尚嫌弃道:说了忍着点。
兔兔:疼疼疼,你来试试!
小菜也心疼地皱眉,委婉提醒:兔兔是女孩子,你轻一点。
江尚垂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他声音轻而无奈:这比起我之前受的,又算得了什么
小菜看着他脆弱的面庞心一揪,想起蒋朗曾经说过,江尚从小到大经历过不下十场的手术,身体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健康的地方。
她想要安慰,却见对方已经恢复冷冰冰的模样,检查兔兔的伤口。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深的伤口不可能愈合,被扒开以后还往外流血。
只不过皮肤是粉的,伤口是粉的,这血液竟然也是粉的!
剧情结束,但江浮月不想停在这。
他维持着江尚的状态皱眉打量一会儿,伸手道:棉签!
好!小菜在药箱里找出棉签递给对方。
用棉签伸进伤口里半公分的地方轻轻蹭了一点粉色物质,江浮月将它放在干净的小瓶子中后,开始给兔兔包扎。
等张宇回来让他再处理一遍。没有演出需要,江浮月的手法要比刚刚轻柔许多,让兔兔有些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转了性。
小菜看他包好后,半跪在地面担忧开口:这伤口太诡异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她当初怎么受伤的?
被水里的木头刺的说着,小菜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询问兔兔:对了,那木头上是不是长了粉色的苔藓?
兔兔回忆起来,脸色苍白道:对,粉色苔藓完了,那苔藓不会有毒吧?我被感染了?
江浮月拿着棉签仔细打量,发现这粉色物质确实和苔藓很像:张宇处理伤口时没有清理干净吗?
兔兔摇头:处理干净了呀,怎么会这样?
此时,风在林间呼啸,吹得帐篷摇摇晃晃,雨也逐渐变大,沙沙作响,像一只只婴儿的小手在拍打帐篷,想要钻进这唯一有人的避风之处。
小菜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打了个寒颤:蒋朗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还有工作人员,兔兔白着脸补充,我要去医院,我不要呆在这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小菜拨通工作人员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一点信号:没信号?兔兔,你手机打打看。
好咦?我的也没有。
两人把视线转向唯一的男性,眼中充满希冀的光。
江浮月面瘫耸肩:没有。
这下,两个女生彻底慌了。
外面风吹雨打,天色漆黑,只有屋子里有一盏马灯亮着昏黄的光。
支撑架吱呀吱呀响着,如同老者被岁月摧残的骨骼,稍有不慎就尽数折断。
他们三个在脆弱的帐篷下宛若大海中孤立无援的小舟,在危机四伏的海面被深海中的巨兽窥探。
雨越下越大,小菜拉上拉链防止雨水打进,拿出毛毯裹住兔兔:变冷了,小心感冒。
山林的夜晚本就会降温许多,兔兔扯着毛毯把小菜一同裹进来,惨白着脸小声道:朗哥他们会回来的吧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不要担心。虽然这么说,但小菜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段平平无奇的旅游会在几个小时内变成这样,她们只是想放松自己,为什么要遇到这些。
看着旁边依偎在一块的女生,江浮月悄悄发消息给云嵩、国庆两人。
江尚:你们在哪?
蒋朗:回来的路上。
江尚:尸体呢?
蒋朗:什么尸体?
被云嵩反问得一愣,江浮月连忙上翻记录重新看他们两个的剧本截图。
果然,没有提到过尸体。
只说在林中寻找,然后被大雨阻拦,张宇凭借经验原路返回。
看到江浮月提到尸体,国庆也加入话题。
张宇:陆杰的尸体?
江尚:嗯,跟踪道具显示他被王凯杀了,在山泉里。
张宇:我们去过那,没看到。
江尚:会不会被水流冲走了?
张宇:水力不足以冲走150斤左右的成年男子。
这下江浮月沉默了。
难道有两处山泉?
突然,云嵩发来私聊。
云嵩:零回来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浮月突然反应过来,零从上次告知自己陆杰死后就一直没有和自己联系过。
他连忙在心里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零回来了但不搭理他,一种是,根本就没有回来。
然而,即使认识不久,江浮月也能感觉到零是一个比较粘人的怪物,有求必应,不可能不回自己。
所以,零肯定没有回来,而且被什么东西阻隔了心灵感应。
想到这,江浮月觉得这部电影愈加扑朔迷离起来。
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部电影究竟想讲什么。
还有那个永远幸福的电影名,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云嵩三人终于平安归来。
淋雨将近一个小时,他们三个浑身湿透,夏季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暴_露出他们的身材。
云嵩和江浮月想得一样的,身材非常健硕,宽肩细腰窄臀长腿,堪比模特;王凯则是干瘪的一根,站在云嵩旁边和螳螂一样。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国庆,四十多岁的年龄体格依旧健壮,只不过被雨淋湿的长发搭在脸上,更像雨夜怨鬼。
听到声音拉开帐篷的女生一看到蒋朗和张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比起双腿不便的暴脾气少爷,还是他们两个更让人有安全感。
作者有话要说
角色名代表电影剧情,艺名和真名代表现实
第30章 山林雨夜
蒋朗安慰她们,说等雨小一点信号就会恢复,到时候景区工作人员一定会联系他们的。
然而,几个小时过后,乌云盖月。
天空像一条死掉的黑狗。
雨势更大,瓢泼而下,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远方电光乍现,仿佛要撕碎黑夜。
雷声隆隆,蒋朗看着帐篷上雨点打下的黑影,眼底有悔意划过。
哥,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江尚躺在睡袋里,脸色苍白。他抬腿按压身下的土地,发现软得出奇,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水分。同时帐篷底部也黑压压一片,挡了一层积蓄的雨水。
蒋朗摇头,即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也没有露出半分,他转身给江尚又垫一层垫子,柔声安慰:会停的,没事。已经很晚了,你快睡吧。
我睡不着,江尚睁着眼睛,哥,我是不是一个累赘?
谁说的?蒋朗手一颤,随即怒道: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你从来都不是累赘。
可是我一直拖累你。
你没有拖累我。抿住嘴唇,蒋朗强行终止话题:快睡,你不睡着我就不睡。
好,我睡。
江尚闭上嘴,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陷入睡眠。
可是外面狂风暴雨,帐篷被打得摇摇欲坠。
暴雨嘈杂的声音吵得他心神不宁,马灯摇曳的灯光晃得他额角抽痛。血液好似被冰冷的空气凝固心脏处,无法输送四肢,冷得他手指脚尖都失去知觉。
他深呼吸几下还是睡不着,便让蒋朗关灯陪他。
好。
经历一天的事情,蒋朗本也累得不行。
他铺好自己的睡袋后躺在江尚身边,侧过身去。
江尚见状叹一口气,看着帐篷顶发呆。
黑暗中,两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深思。
兔兔,外面好吵我睡不着小菜不停翻身,被雨打声搞得心烦意乱。
她索性坐起来轻推身旁的女孩:陪我聊一会儿吧兔兔?
见没有反应,她绕过去发现对方已经熟睡,便立刻噤声重新躺下,继续烦恼如何入睡。
王凯坐在黑暗中翻看手机相册。
随着一张张充满年代感的照片划过,他脸上的笑容愈加诡谲。
张宇点着灯,有一下没一下甩着手中的军刀,眼中色彩晦暗不明。
最终,他看一眼王凯的方向,叹息一声关灯入眠。
等到营地漆黑,剧情也拍摄完成。
云嵩坐起身推了推江浮月,轻声道:睡着了没?
没有。江浮月打开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得两人看上去十分诡异。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掏出手机。
安装有噩梦剧场的手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拥有信号。因此傍晚时候江浮月才能在别人都无信号的情况下,和云嵩、国庆联系。
进入三人小群,国庆已经发消息准备好,云嵩便直接拨打群语音。
起初,雨水声音非常嘈杂,但没过几秒,噪音便自动减弱直至消失。
喂,国庆率先出声,等下,给你们看个东西。
说着,他打开视频给两人看一个透明的瓶子。
瓶子里装着早上江浮月捉到的粉色蠕虫,还有一根长有粉色苔藓的树枝。
国庆把灯拿近了些,方便他们看得清楚。
只见那蠕虫趴在树枝没有苔藓的一面,肥腻的身体一节一节向上爬动。
白天时看不出头尾,没想到晚上反而看得清楚。
它头在上,长一只针管样的尖嘴,插_进树枝当中好似在吸收什么;它尾在下,突出一截更细的肉团,不住收缩,吐出一粒一粒微小的粉球。
江浮月皱眉看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
那粉色的根本不是什么苔藓,而是虫卵!
倒吸一口凉气,江浮月转头对云嵩说道:兔兔被划伤的伤口里全部都是虫卵!
云嵩光是想象人体之内寄生虫卵就恶心得不行,没想到国庆还发来一张兔兔大腿的照片询问:你傍晚检查的时候,粉色蔓延到哪儿?
从脑中调出记忆,江浮月很快在照片上圈了一个范围:你是什么时候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