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走后没多久,两个宫女小跑就过来请人了。说什么吃个团圆饭,豆丁冷笑一声戳戳安泉的肚子,“秋后算账来的,好怕怕啊……”
“唉,走吧。”拉了豆丁站起来,安泉扫了眼她的装扮。
亮黄海绵宝宝小体恤加上超短背带牛仔裤……这身打扮,妥妥的过去找骂的节奏啊。那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招人惹眼、细嫩的胳膊上甚至还有几块青红的痕迹——额,好吧,是他的错。
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自己,豆丁摸摸鼻梁也觉得颇有不妥,“要不,我换一身儿?”
结果当然还是要换一身,扶柳肿了脸回去证明着什么?证明着妖太后的第一次打脸已经被豆丁强势的扇了回去,若是她再这么招摇过市穿着短袖短裤去给老太太下马威。甭说老太太不高兴,就是那养父大大多半也会晴转多云的。
接招可以,出招不行。
这就是豆丁目前的状况了。
只能见招拆招,豆丁不免庆幸——阿弥陀佛,还好扶柳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突然笨成这样。不然可咋整啊?
透过通天镜看到她双手合十一边换衣服一边碎碎念的画面,白眉勾起唇角颇为欣慰,“你的选择是对的,那孩子确实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腰上环过一双有力的臂膀,“师父为小师妹扫平障碍,她又不会知晓……怎么不见师父这么关心徒儿呢?”
白眉轻轻皱眉,“是我对不起她,如今她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自然能帮的就都帮了。”
“师父,那我呢?”
“你……”皱了娥眉又释然松开,白眉的声音低不可闻,“你……也是。”
安以默语调染上激动颤抖,“真的吗?师父……不是骗我的吧?师父再说一遍好不好?好不好?”
黑了脸色,白眉一本正经的脸色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起了通天镜,招手唤了小仙童,“琳琅,你去找一下嫦娥仙子。就说本座有事儿找她。”
“是,祖师。”小仙童欢快的跑了出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虽然很想再听师父承认,但安以默却是没有再逼迫——反正他是听清了的,师父说,他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虽然下一句话他也猜到了,无非就是他占有欲太强之类的。
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改正了好吗?
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听到师父让琳琅去找嫦娥仙子,安以默不解,“师父找嫦娥仙子做什么?”
还是不太能习惯这人的亲昵,白眉不自在的扭扭肩膀示意他松松环住他腰间的臂膀,“妖太后原来竟是当初依附在苏妲己身上的九尾狐妖月圆。我竟是忽略了。”
“月圆?原来那个女人叫月圆啊……啧啧,我还以为她就是苏妲己呢。”
自己娶了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知道,白眉叹息着心下却涌上丝丝甘甜。慌忙抛却这羞人的感觉,白眉继续一本正经,“妖太后不喜欢刈雯,无非是怕那丫头抢了她最重要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儿子安泉。”
“这并不是不可以解决的事儿,只要她分神有了更重要的人。刈雯也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去接触那些个女人的尔虞我诈了。”
“师父!”说是不吃醋,但听了这男人对那小魔女事无巨细全都一一考虑到,安以默还是破有些吃味,“她原本就是小魔君,当初在魔宫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担心她被后宫的人怎样了。”若是当初你就关心……哼哼。
“当初是当初!当初她魔力旺盛甚至还有那谷星云保驾护航,比心机斗不过还有武力值呢!”一说到这个白眉内疚的就不行不行的,“现在她心脏都没了,好不容易逆生长出一颗。魔力也所剩无几了。”
“若是在妖宫有个所以然,我……”
感觉到白眉的气急与颤抖,安以默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不是还有妖王那小子么。”
“妖王那小子是个十足的孝子,虽然不会让刈雯怎么样,但若要她不受一丝委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不着急不着急。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办法?”
对于豆丁,安以默也知道他自己是吃干醋。也知道他能顺利跟白眉在一切这小丫头功不可没,可只要一想到师父全心全意的教导了她那么多年,他就感激不起来这小魔君。
但不得不说的是,那本书,对于他漫长的追妻路还是颇有用处的。至少现在圣洁的师父大大已经能承认他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但终究还是松口了。
当然了,那金发鲛人送来的助兴药也功不可没啊哈哈……至于细节,还是不要当众回忆好了。
“史书记载,苏妲己有一青梅竹马唤作伯邑考。姬昌在纣王与妲己的奸计下服用自己的儿子伯邑考的肉,如果吃,说明他不是圣人,那纣王不必和一个庸才计较,如果不吃,则相反。据说武王姬昌能起卦测算未来。”
“为了逃出去,他不得已吃了儿子皮肉做成的肉饼。夜里睡觉时腹中难耐,然后不停呕吐,呕吐出的污秽化成了一只兔子,之所以化成兔子,寓意吐出来的儿子。伯邑考在商亡以后,奔月成为嫦娥仙子怀中的玉兔。”
“所以,师父想要借嫦娥玉兔一用?”
白眉点点头,继续说道,“她若能与伯邑考终成眷属,那么也就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正说着,嫦娥抱着玉兔翩然而至。白衣飘飘仙气使然,嫦娥当得起天庭第一美人。一颦一笑欲语还休,怪不得当初惹得那天蓬元帅犯下大错。
足尖点地飘落,嫦娥眨眨杏眼,“祖师?唤我何事?”
“本座欲借仙子手中玉兔一用,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玉兔?”嫦娥不解,“祖师要玉兔何用?这家伙来了广寒宫这么些年,除了捣药也没别的本事了。祖师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下去就好。玉兔……怕是不能胜任。”
“不不不,本座就是要伯邑考。”白眉伸手想要碰触那雪白的兔子,却被那兔子扭身躲了去。尴尬的收回手,他继续说道,“当初武王伐纣的时候,本座恰好下界游玩。纣王得罪女娲这事儿,本座却是不知晓的。”
“可如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明了。仙子可否借本座玉兔一用。”
见那嫦娥不想松口的样子,白眉有些不悦,“伯邑考与苏妲己两情相悦,你们利用了妲己功当错惩也就算了,本座不追究。只是,难得狐妖有情,她二人已经错过两千余年。仙子难道如此铁石心肠?”
白眉不高兴,安以默的脸色自然也不会好太多。安以默一黑脸,嫦娥当下抖了抖有些害怕胆颤,但涉及到自身利益她还是大着胆子直视二人。更何况,那狐妖爱的,也不是伯邑考。
这么安慰自己,嫦娥仙子鼓起勇气,“祖师,不是我不借与你。实在是,祖师也说了,妲己与伯邑考青梅竹马。与伯邑考青梅竹马的女人是苏妲己,可不是那横刀夺爱红颜祸水的狐妖!”
“所以,请祖师三思。”语调诚恳说着祖师三思,嫦娥仙子却是望向安以默的。因为……祖师到底离开了两千多年了,天庭畏惧信奉的人是那不假辞色猜不透心思的天帝。
当然了,并不是不尊重祖师不忠心于他。若是不拥护祖师,又怎会有那么多上仙为了祖师被剔除仙骨?
只是……敬爱,比之敬畏,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对于安以默,害怕的成分毫无疑问是大于所有的。
安以默点点头,觉得嫦娥仙子的话颇有道理,“师父,嫦娥仙子说的有道理。妲己爱伯邑考,不代表月圆也是爱伯邑考的。”
白眉叹口气挥挥手,“你下去吧。是我想的不周到了。”
嫦娥仙子长舒一口气抱着玉兔往回走,摸摸玉兔雪白的毛发轻声细语,“伯邑考,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狐妖爱的,不是你啊……纵使你最后爱的是狐妖而不是妲己,狐妖心里的人,也……”
“等等!”耳力极好的两人听到了嫦娥的碎碎念,低落的气氛瞬间又高昂了起来。
山回路转的感觉,不过如此了。白眉一般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边拍拍嫦娥的肩膀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你放心,本座不要玉兔。你告诉我,狐妖爱的,是谁?”
呆愣了许久不明白这回来了没多久的祖师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当初女娲娘娘纠结众仙伐纣的时候,这祖师爷可是没有一点兴趣反而跑到人界找了个酒馆呆着。如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对当年的事儿好奇起来了……
“说啊,祖师问你呢。”
安以默脸色一黑,嫦娥慌忙答道,“是纣王,狐妖爱的,是纣王。”
“说清楚!”
“是,尊上。”
原来月圆附身在苏妲己身上,带着败坏纣王王朝的使命与那人相亲相缠。到底是女人,纵然心狠手来却也难免心慈手软。纣王为了她什么都做,她无理的要求那伟岸的帝王一一应允。
女人要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一个男人倾尽天下的宠爱。在这样的攻势下,月圆虽然潜意识里不相信,但还是日渐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