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分离的时候,会想起初见的模样。」
那个地方,她去了好多遍。
在梦里。
起始的画面与那一天并无分毫之差,一样杳无人烟,毫无生气,尽是死物。
推门而至,每一面乳白墙身都衬有一幅无边作品。
黑色绒布平铺在各方各隅,柱角是褐红艷色,两者相衔,在脚边形酿一缕沉鬱之气,至上笼罩,縈绕心怀。
第一眼,倪无恙便想起了黑玫瑰。
——死沉、野艷、危险、迷人。
作品以局部对焦为特点。
有的是头发、有的是五官,更有的甚至是曝光残影。
相片仅有两种色调——黑与白。利用锁定对焦的手法去切入不同的角度,捕捉不同的光明与阴暗,对比的分寸拿捏的相当刚好。
初时,她没看懂;后来,他说给她听,她便明白。
无声的影像蕴藏着声势浩大的情感,不同的切面都寄宿着不同的情怀。
极艳,却萎靡。
倪无恙看着,将整个场馆都走了个遍,把每一幅作品都刻划心中,最终,止步于一个作品之前。
“锁心。”
读过文字时,倪无恙感到心脏粹然一紧,手心的颤意传播在意识之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拇指向前抽动,在墙前蹩脚。
她没忍住发想:假如心口完整,又何须锁心?
心里有谁?藏谁?那些人,又都是谁?
心跳犹拾大刀,一下一下地至深捣鼓,搅得里头残破,也不甘罢手。
平面作品传递立体情感,直面渲染,站在作品面前,犹如他亲临于此。
在这里,他藏得很好,却也坦荡无遗。
概括留存,大抵如此。
临前,她无意扫过门边文字。
儘管眼底模糊,她都认得那两个名字。
“策展人:李有凡。”
“模特儿:李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