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看见许久未见的消失人口出现,急得想赶紧当面质问为何消失罢了。
她基本没有动上什么心思,扭开门锁就开了门,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基本没在她记忆中留下什么痕跡。
就是这么一问,倪无恙开始探查了原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要紧着李不凡,心思绕着他上上下下地不安份,以前她睡不下还能赖给工作,但是现在短时间不忙活,她竟日夜操心起了一个人,这下能赖谁?赖李不凡?还是赖自己?
李不凡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进驻在她的生活里了,这种感觉令她感到烦闷。
注视眼前,那抹微笑依旧恪守在那,衝着她笑,她的心里竟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佛洛先生让你来的吗?」倪无恙没有掉入陷阱,选择绕道而行。
「⋯⋯嗯。」李不凡也不在意,回覆地心不在焉,身上的劳累离他十尺远都能看得出。
但她不想问他为什么,因为一定没有答案。
「你找我?」
「没、没有。」倪无恙被这么一说说愣了,心脏忽快直嘣,一下一下在她体内敲着心鼓,声声震撼。「我没有找你。」
「嗯,是我找你。」
话落,李不凡拿开了挡在门口的脚,直面招摇入屋,也不招呼,就往懒骨头那上头一躺,和方才林冬雨坐的那组是一样的。
他的身型高挑,平面摊在地板上一看,和两根撑衣架的棍差不多,倪无恙关上门走回屋间,看着那件大型摆件有些无语。
「你能回家吗?」
「借住一宿。」
倪无恙扬起臂膀指着大门位置,还没说话,李不凡便闔眼堵上她嘴:「算我欠你一次,让我住这一晚上,今天你容忍一下,我明天就走。」
他看起来是真累,都没等到她回话,那处就传来匀稳的呼吸声,室内越静,那声就越能明显。
倪无恙最后没忍心再喊他,放低声量去房里拿上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蹲在他的身子边,静静看着他。
无比熟悉的场景,上次在医院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的,那会他还喊她小恙。
那一夜,她的视线停在他的肩上,看了好久好久。
༆
橈廷一事渐渐缓和,传媒上不再只有满满的他,桃色新闻慢慢退出大眾视野。
可在圈内,这件事仍未曾平息。
因为橈廷,剧组的所有人都短期失业了,就连那日偽杀青宴橈廷带两女凑桌的画面都流了出去,连带着导演一併骂翻,圈外如此,圈内亦如是。
就在前日,倪无恙收到消息,说这齣戏彻底换导,暂时搁置,明面如此,暗话就是各自解散,大家不相往来。
倪无恙的经纪公司是亏了这一笔,但赔偿金也收回不少,很快又排满通告让她带着艺人跑。
这段期间,倪无恙比往常要忙,在外奔波的时间比在家的多,但她也习惯了,不睡也没关係,就是体力消耗地紧。
李不凡来借宿那日再晚些,她就收到新通告往邻近县市跑,起早就出门,本是想给在家中那人贴个纸条,结果一时给忘了,就想着,用讯息跟他说一声。
孰料,忙完返程时她才想起这事儿,可随后倪无恙又想,这么晚时间,他大概早回去了。
总不会有人这么不识大体,家不住,去住对边邻居家吧?
寻思如此,她也不发了,锁定键一按,寂静的车声中便添上一抹清脆。
「Yancy姐,是在联络不凡哥吗?」
倪无恙愣语,嘴巴张了张也没声。没回头,最后回上:「不是。」
「那是想联络他吗?」
「没有。」
背后忽地一寂,耳边又是风扑在车面传来四面八方的啸音。
倪无恙跟着车声静默了会,最后撇头回视,视线瞧上后边那人,纳闷发声:「你怎么会觉得我在给李不凡发讯息?」
她的手机里可是比常人多上好几位联络人,有时候只是想找个好友都要在联络人里捞上好半天,不置顶就得费劲地找。
她怎么会栽在那么一个聊天室?怎么可能?
倪无恙瞳上的小孩指着边上车窗,半咂着嘴说:「倒影。」
倪无恙顺着她的手,又倾了些身子去看。车外黑寂,一盏盏高而壮硕的路灯透着窗子而入,在没有灯的情况下,确实能藉着倒影看见位于前方的她手里的消息。
她看了窗子几秒,打直了胳膊,给她那窗子拉上帘衣,然后无声地收回身子。
良晌,座后传来细小又拘谨毕恭的声:「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在片场见过不凡哥要给你发讯息。」
短短几句话,倪无恙的身子短时间内变得僵硬,指头一顿,不注意触及到了手机,萤幕一瞬间照亮了她的面部,那剎间,她觉得刺眼。
「那天下雨,不凡哥想要坐你的车,问了我你还要多久回来,我当时还要拍广告也不清楚,最后不凡哥点点头就走了。」
前座那人在黑暗中拧上眉心,沉寂半会,回问:「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小孩回道,「就是点点头。」
༆
顺利把孩子送回住所,倪无恙才拖着一身疲劳的躯体回去她一礼拜没回的家。
身体明明很累,但是却没有睡意,没有睡眠,身体容易虚。
林冬雨常告诫她睡不着也去床上待着,眼睛闔着,总会有方法能让她入眠,但她一次没成,到最后惹得林冬雨不耐,字带威胁厉语:「没本事睡觉就别把自己搞得一身糟。」
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就她身上这个病,她还能去从事什么职业?
这个职业已经是最适合她的了,再者,撇开合不合适,自从带上他们家艺人以后,那责任便雋刻了,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孩子,这个位置不能没有倪无恙,那小孩更不能没有倪无恙,要是哪日这个位置没了她,那她大概也无处可去。
倪无恙才把门打开,一阵浓郁的香味顿时扑上鼻间,她愣了愣,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家里灯火通明,双目便对上另一对清明。
来人腰上系着围裙,身上粘着肉味,大抵是嫌烦,额前瀏海梳到了后头,基于做菜的缘故,发际线的位置还冒着几粒水珠,灯光下尤为明显。
眼前的人瞟了她一身,最后视线停在她的嘴上,一脸的反客为主,话音分明嫌弃,可唇角却细细微扬。
弧度浅薄,但倪无恙一眼就看见了。
「怎么?出一趟差人不认得、话也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