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榎璟发现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没有机会可以问她这个问题。
曾经那么骄傲的安言,一娉一笑都都带着张扬,但是毫无一点攻击性,怎么几年时间不见,她的腿竟然……
而她很明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话,见她问只是勾唇轻浅地笑了笑,平静地说,“榎璟姐,出去旅行,难免会遇到一些危险的事情,我的腿是在登山的时候伤了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后面想想,其实这样没什么,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季榎璟蓦地停住脚步,脸上染上痛心,表情亦是,她伸手摸了摸安言的脸,嗓音很是哽咽,“小言,为什么如今的你给我一种你再也不会笑了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安言握住她的手指,一下子就裂开了嘴角,笑了下,“榎璟姐,你可能对再也不会笑有什么误解,我这不是笑了么?”
笑是笑了,但是在季榎璟的眼中,就算是笑容也给了她一种无端的压抑感,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等季榎璟说什么,安言安慰她,“榎璟姐,我知道你和沈大哥担心我,但我不是小孩子了,加上你如今有小宝宝了,孕妇不宜激动,更加不能心情阴郁,那样的话,宝宝将来生出来也会很爱哭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榎璟总觉得安言在讲这话的时候嗓音有种怀念的感觉,像是在通过她祭奠什么人一样。
事实上,安言并没有跟季榎璟相处太久,季榎璟也根本无法从安言的口中探知到更多的有效的信息,如今的她将自己封闭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探知她的内心世界。
中午饭点未到,沈延之过来要人,安言自然不好让季榎璟继续待在这里。
别墅门口,沈延之将妻子送上车,关上车门,转身欣慰地看着安言,眸光从她身侧的男人脸上扫过,慢慢说,“萧言,有时间我们聚聚,我跟你榎璟姐,我们都很想你。”
安言冲沈延之感激地鞠了一躬,“沈大哥,我会的,你和榎璟姐这样,我真的很开心。”
因为她弯腰的动作,出门萧景披在她肩上的披肩往下滑了一点,男人目光漠漠,抬手不动声色地将披肩给她拉起来。
沈延之看在眼里,笑了笑对安言说,“好了小言,今天风大,你感冒没好,别加重了,快回屋吧。”
副驾驶的车窗蓦地被人降下来,季榎璟坐在车里从她挥手,萧景冲沈延之点了点,两人并肩而站,目送着车子扬长而去。
金黄的叶子被疾风卷起,转瞬又归于平静,慢慢落到地上。
安言久久未动,风将她的长发吹到脸上,脸蛋有些冷,眼睛也有些涩,她闭了闭眼,本来以为会有眼泪落下来,但是并没有。
男人低头握着她的手,手心之中的小手异常的冰凉,他皱了一下眉头,又将披肩缠了一圈在她的脖子上,说,“听医生的话,赶紧进屋,别感冒加重了。”
安言将头发丝拨开,眯起眼睛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她恍惚了一下,慢慢出声,嗓音散了一些在风里,“萧景,昨晚在宴会上,我发现温北堂很在意宋子初,他们都在传宋子初会飞上枝头,嫁进豪门……”
男人皱眉,倒不像是因为她的话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们站在风口,安言的长发不停被风扬起,她说话的间隙,他还感受到了她话里面的鼻音。
他牵着她的手,“进去再说,嗯?”
她偏不,任由他牵着她,也不动,继续说,“你是真的担心我的身体,还是在逃避这个话题?如果你要逃避,那么现在你就派车送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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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5章 这章很甜,信我
为什么说叫他派车送她离开?
因为他说的,她病了,加上这个地方,基本上打不了车。
他站着不动了,身材颀长,穿着灰色的毛衣和深色的家居裤,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随和跟性感。
冷风从两人之间的缝隙穿过,萧景倏然就笑了,脸色竟比她的脸还要苍白一些,嗓音低沉,“好,你说,我听着。”
下一秒,安言看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朝别墅走。
他两步跟上她,走在安言身侧,不顾她的任何意愿牵着她的手指,安言也挣不开,于是两人就这样慢慢漫步着。
远远看去,倒也是一副美好的风景。
正是午饭时候,男人侧头看着她,嗓音轻快,“中午想吃什么?”
安言低眸,专心地卡看着脚下的路,回答的有些不专心,“我没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待会儿你还要吃药。”
安言眼光滑过冷冷的暗芒,脸色清冷,说,“好,我不吃你做的,你叫茯苓过来做。”
“……”
他挑眉,似乎没有想到过这个答案,于是问,“难道我做的不比茯苓做的好吃?”
记忆之中,萧景很少吃茯苓做的菜,茯苓在他身边多是帮他做事情,生活上的事情一般不会管,当然,他也不会让别人插手他的生活。
在没和魏轻岚订婚的时候,他住在长汀榭啊,订婚之后,魏轻岚要住在他的地方,他很大方地就将自己的住处让了出来,然后自己重新搬回萧山别墅。
偌大的别墅,除了有钟点工定期来打扫,除此之外只有他一个人住,当然,偶尔茯苓会过来。
耳边,是她没什么感情却无端让他觉得傲娇的嗓音,只因她说,“今天就想吃茯苓做的饭菜。”
于是萧景没说什么其他的,只说“我就当是你在体谅我”这一句话就给茯苓打电话叫她过来。
安言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放在落地窗外,男人在她身侧坐下,看着她的眸光晦涩难辨,终于主动提起了她方才提起的话题。
“安言,你不用几次三番用宋子初来试探我,我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不会拦着你。”
好像说来说去都在这几句话上停滞不前,安言有些不耐烦,冷笑了一声,冲他冷冷地道,“我曾经想过,干脆我开车直接撞死她算了,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但是每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滑过时,我就狠狠否决了它。”
顿了顿,安言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眸,直白地开口,“你知道我什么不吗?”
明明有更加简单的方法,但是她却走了最艰难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