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定了定,看着傅西岑,“宋子初以前的确跟我有一些不可避免的、客观的关系,也的确做了很多对你心尖上的人不好的事情,你要怎么做, 是杀是剐是折磨,全凭傅少您的脸色,我想,我没有必要去见她,安言会不高兴。”
傅西岑会对付宋子初,这是萧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在安言对他讲,宋子初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要他不要再插手时答应的这么干脆。
因为宋子初啊,她的人生本来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模样,可这一手好牌她不会打,硬生生将自己给逼到了这个地步。
傅西岑咳了一下,“那你就不要让你的女人知道。”
萧景笑,神色破天荒地弥漫着些许温柔,“可我心里会过意不去,前尘往事,有关的人跟有关的事,我不想在涉及点点。”
说白了,萧景就是觉得,他如今只要在脑海中想起宋子初这几个字,或者是让自己的耳朵听到这几个字,都是对不起安言。
就能这么傲,就能硬生生偏执到了这种程度。
“我想,跟她的安全比起来,她对于以前的情敌是什么态度,你又是什么态度,好像不是这么重要呢。”
……
萧景最终说,等安言回来了他跟她一起去见见宋子初,之后傅西岑要怎么做,随便他。
他应该也是等不及了,再过几个月白乔就要出来了,而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还活的好好的,尽管在监狱。
他那个下属,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宋子初都坐牢了,这样一个女人,他竟然还不惜动用私权想让她在牢里过得舒服点儿,难道温北堂还指望有朝一日宋子初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再做一对鸳鸯?
呵。
怎么可能。
回萧山别墅的路上,是乔洛开的车,萧景拿出手机再度给安言拨电话,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大概,她自从到了那边之后就在也没有用过手机了。
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傅朝阳会跟安言搅在一起,肯定是傅朝阳带坏了安言。
毕竟傅朝阳是一个曾经沉迷于自杀无法自拔的人,偏偏怎么都死不了。
但就算萧景打心底里相信是傅朝阳将安言给拐走了,去了那种危险的地方,可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去,谁都不能说的动她。
也许将来某个时候回忆起来,她曾经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去过叙利亚,去帮助那边的人,这将会成为她人生中一段很美好又很重要的人生经历。
在那种充满了硝烟的背景下,什么自我小我都可以抛开了,因为我们在伤春悲秋被一些爱恨情仇纠缠的时候,却不曾想过,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连活着都很困难。
所以萧景在知道她去了那边之后,担心的确是担心,但心里却充满了自豪跟骄傲感。
他也相信,她总会经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跟堵塞住的心情,可能突然之间就看开了。
因为啊,没什么比活着和有一个深爱你的人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傅西岑跟人联系交涉,萧景终于在三天后有了安言的消息。
彼时,距离他们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快两个月的时间了。
他在这头差点要拿不住电话,甚至当着傅西岑的面毫不顾忌地黑眸里就充盈了泪水,傅西岑眼尾上挑,很是不屑,薄唇扯了扯,转身就离开。
可是他心里却更加荒芜了,萧景的爱情快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他的爱情连个影子都没有。
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不知道去监狱碰了多少鼻子灰,但那个女人啊,就是死活都不肯见他。
明明什么都打点好了,可每次他强制性用权利让她来见他的时候,她却是一次比一次消瘦。
萧景的嗓音禁不住地哽咽,甚至带着些不确定,他颤抖着嗓音轻轻问,“我的安言,是你吗?”
她那边信号不太好,但当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时,萧景没忍住,大颗的眼泪从他眼眶中落下。
“萧先生,我好像食言了,挺久没联系你了,这边的日子过得好像很快,可是又好像很慢,我的电话早就在来的路上丢了,每天都很累。”
她在电话那头放提高了音调跟他讲的话,没等他说什么,安言好似有说不尽的话似的,继续说,“许久没跟你说话了,好像有挺多事情要跟你分享的,我很抱歉,很早就做了这个决定,让你担心了。”
萧景简直很激动啊,这一下,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恨不得自己能够立马飞到她身边。
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要是再拖一拖,就快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要是没离婚但是想离婚的夫妻啊,分局两年都可以离婚了。
那头又迟迟没有说话,但是却能够听到一些声响,隐隐约约的他似乎透过电话听到了炮火的声音,很多,也很密集,但应该隔的挺远的。
萧景心脏颤了颤,轻轻抬手捂着,“安言,我很快就来接你回来,我们回温城了,不在外面了,好吗?”
又过了一会儿,安言才笑,“可我暂时好像走不了,有些事情很麻烦,这边太混乱了,昨天我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炮火炸伤,我想上去救人的,可我被军队给拉走了,萧景,没来这里之前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实好像太残酷了点儿。”
安言为了申请跟着过来就花了不少的心思,事前也给她们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场景却比讲述来的更加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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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一下,今天一更,明天也是,明天我要赶车,来不及,么么哒
第一卷 第314章 萧先生,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安言,这世界上总有很多黑暗,但也有不少人在为了光明战斗着。”萧景的嗓音不高不低,却仿佛给安言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在那头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沾染了不少干燥的细小灰尘,却将那双眼睛衬的更加明亮,像暗夜里的星辰。
“萧景啊,你来接我和朝阳回去吧,我做不到绝对的帮助,所以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添乱了。”
在这里,安言感受最深的就是,这世界,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她不是那个负重前行的人,也做不到这样的伟大,战争与死亡,是人世界最绝望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