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为了这一瞬间，我们准备了很久，喜欢吗？”
  “我们...？”
  “周周、苗苗、师兄和苏青，以及之前在青松的那些队友们，他们现在都在海湾里放烟花给你看呢。但我今天想跟你单独在一起，所以不见他们。”
  路驰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从海湾处传来整齐的呐喊声，‘老幺，生日快乐~~’。
  那声音伴随着烟花的爆炸，回荡在海湾里，一圈一圈地荡开，被海浪卷走。
  文又西撸了一把头发，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唇周肌肉的颤抖。
  鼻子太酸了，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转头埋进路驰的脖颈间放声大哭。
  他的家庭环境跟大部分人不一样，别说是他的生日了，就连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节日，家里也凑不齐人。
  小时候外公和舅舅忙的经常见不到人，母亲不在身边，父亲也只会给钱，他的生日只有舅妈给他过。
  虽然年年都一样，但舅妈是唯一一个时刻都在惦记和关切他的人。
  他看上去拥有一切，实际上好像什么都没有。
  后来他长大了，有了更多的朋友，过生日这种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种附带社交属性的群体聚会。
  在璀璨繁华的灯光里，在喧闹沸腾的人群中，即便他一直都是主人公，却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多期待了，心里某一处始终是空落落的。
  直到某一刻他才明白，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原来就是孤独啊。
  那种缺失的孤独感，在跟路驰在一起后，一点一点逐渐被填满。
  路驰很喜欢抱他，不管是平时还是在**的时候，都喜欢抱着他。他也喜欢路驰的拥抱，温暖又有力，给足了他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哥，如果有一天，有人让你离开我，你会吗？”
  路驰捧住文又西的脸，轻轻地吻住他的眼眸，嘴唇沾上了对方的眼泪，有些苦涩。
  他知道文又西话里无法言说的真相，也会担忧或者是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经常会回想起他们以前发生过的事。
  忘不了他们第一次相当不愉快的见面；
  忘不了文又西在游轮上喝多了说有点喜欢他，他那会儿还会为了文又西酒后告白，第二天就会忘记的事而耿耿于怀；
  忘不了那么排斥被安排的人生的文又西依然追随自己去了俱乐部训练；
  忘不了在团建那天住进民宿那间喜庆婚房时藏在黑暗中的亲吻；
  忘不了文又西在他重伤落魄的时，背着他徒步几公里回家；
  忘不了自己为了争取他们的感情跪在沈泰知面前时的忐忑，以及他许下的承诺；
  忘不了文又西被绑架的那一刻，天塌的恐惧；
  忘不了他们在国家队跟其他人打群架时的亢奋；
  忘不了那个在亿万观众面前藏在国旗下的亲吻；
  ……
  ……
  忘不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第一次带他回家，第一次吵架，第一次为对方过生日，第一次陪外公烤地瓜......
  他们之间的记忆太多了，多到他再也没有精力去承载其他的记忆。
  “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变化；但我想做的、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争取对我来说最珍贵的未来。那个过程一定是艰难坎坷的，可那就是我想要的未来，有你的未来。”
  “...哥...”
  路驰对上文又西的视线，看着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正在燃烧着火焰：“如果，你也愿意的话，吻我吧。”
  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没有了破空的声音，没有了绚丽的银河，只剩下空气中传来的火药味，以及越发汹涌的海浪声，融合成了唇间的温度。
  紧紧相贴的嘴唇蕴含了他们互相表达爱意和承诺的温度，确信了与对方心意相通的一瞬间，路驰想到了自己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想到了他因为这份爱而努力变成一个优秀的人。
  他们原本就是生活在不同的温度、不同的色彩中的两类人。他们在青涩年华时相识，在成长的风雨中相爱。也正因如此，这份爱情在他们的世界里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未来的日子，有阳光，有风雨。
  那棵名为‘爱情’的树苗，沐浴着世俗的阻碍，终究会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庇护他们的港湾。
  在远离城市喧嚣海边，熬过了深邃压抑的黑暗，天空泛渐渐起了鱼肚白。
  路驰拉开窗帘，让微弱的光线从玻璃上照射进来，散落在怀中人熟睡的脸上。他轻轻在文又西鼻梁上落下一吻，接着是眉心、眼睛、脸颊，最后落在唇角。
  “又西，天亮啦。”
  文又西咕哝一声，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嗯？太阳出来了吗？”
  “快啦，等你起来，太阳就出来了。”
  清晨微凉的海风带来了大海的味道，海浪哗啦啦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火红的线条割开天水相接的地方，随着天空越来越亮，一轮金黄的太阳缓缓越出海平线，给依偎在崖边的两个人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可他们谁也没有去看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