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心急如焚,在外面找人找到凌晨两点,差点儿就要报警,秉着人说不定已经回家的侥幸心理,石野凌晨两点半回到家。
屋里黑漆漆的,石野顺手打开灯,光刺得他有点儿睁不开眼,忽然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是没关灯的。
石野心里咯噔一下,鞋都来不及脱,大步冲进客厅,一眼看到乱扔在地毯上的拖鞋,石野心跳加快,冲进小麦房间,没人,又拧开自己房间的门——
宽大的双人床上,隆起虾米似的一团,小麦面朝着外,像是刚睡着不久,漂亮的脸蛋儿上满是风干的泪痕,两腮的头发湿湿地粘在脸颊,眉心毛毛虫似的拧在一起,梦里似乎不安极了,睫毛一颤一颤的。
石野眼眶一热,把怀里抱了一路的羽绒服外套往床上一扔,冲过去把人晃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小麦睁开眼,看他紧张的样子,很小声说:“外面太冷,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以后吵架不准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石野后怕地抱住她,冰冷的脸颊贴上她额头,手臂发抖:“我找了你一晚上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小麦似乎也知道错了,跑出去这趟再回来,变了个人儿似的,乖巧地把脸颊埋进他颈窝,手臂环住他脖颈,小猫似的蹭了蹭,嗓音软软的,哽咽着说:“对不起,老公……”
“今天都是我不好,你跟我商量事,我态度不好,还惹你难过,我占有欲太强,你这次说了我以后肯定改……”
她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石野心里像被一只小猫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过电似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呼吸屏住,低头看她。
小麦掀起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湿润润的嘴唇亲了亲他的嘴,委屈巴巴地说:“老公…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过,我好害怕失去你,害怕你被他们抢走……”
石野觉得自己像被蛊惑了一样。
方才还觉天要塌下来,觉得两人之间矛盾重重,这会儿竟因为她软软叫那两声,委屈巴巴的两句话,不但一点儿火都发不起来,还心疼起人儿来。
他喉结滚了滚,再开口已经温柔许多:“那你也不该……”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调查你,”小麦内疚地低头,小声解释:“刚在一起的时候,江池骋他老是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可明明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但更了解你的人却是他,我不服气,我也想了解你更多,才……对不起,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
石野心里最后一片硌人的石头,也被抚平了,甚至生出些内疚。
他怎么能误以为小麦调查他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呢?omega能有什么坏心思?她说到底只是太在乎他罢了。
小麦亲了他一口,眼巴巴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眼神带着讨好。
石野回神,揉了把她脑袋:“嗯,我不生气了。”
“那你亲亲我。”
小麦撅起嘴巴,石野蜻蜓点水亲了一口,小麦嘴巴一撇:“不要这种亲……”
她话刚说完,石野堵住了她的嘴,他报复似的轻咬她的嘴唇,小麦哼哼两声,嗓音粘腻地要拉出丝儿来。
石野脱掉外套鞋上床,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小麦扬起脖颈。
“后面…脖子后面也要。”
“再叫声好听的。”
小麦贴在他耳边,又软又甜地叫:“老公……”
石野以前从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回一反常态,在她锁骨上留下一串儿又深又重的吻痕,腺体上也留下浅浅的咬痕。
小麦听到自身后传来的绵长呼吸,黑暗中睁开眼,从枕头下拿出一小瓶□□喷剂,对准石野的脸,轻轻喷了一下。
不一会儿,石野的呼吸愈发绵长深沉,小麦叫了他两声,也没回应,她轻轻抬起他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下床进了浴室。
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出来,身上却一点儿热气儿都没有,他没穿睡衣,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嗓音不再是柔软甜蜜的女声,变成低沉优雅的男声,伪音的时间太长,加上今晚为了哄人弄得太过了,伤到了喉咙,让他嗓音更为低哑。
“叫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江池骋从最底层摸出烟和打火机来,点着,抽了一口,咳了两声,摸过水杯喝了口水,才觉得喉咙舒服点儿。
听对面说了什么,他皱起眉头:“被我爸限额了?”
“一张卡限额十万,你不知道多拿几张吗?”
对面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又吸了两口烟,起身不耐烦地来回踱了两步,打断他:“别跟我扯那些,你怎么汇报是你的事儿,所有和公司有关的都去找我姐,我就问你,下周一前能不能办好?”
对面又说什么,江池骋眉心渐渐舒展开:“行,就这么着吧。”
挂断电话,江池骋烟抽到一半儿,又咳嗽,他皱起眉头,干脆把烟掐灭,摸出吃了半板儿的润喉片儿来,吃糖豆似的,含了两片。
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衣柜旁边的大落地镜前,勾开衣领,看了眼锁骨上的吻痕,眉心舒展,无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