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他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徐笙冷哼一声,显然对虞臻极度不满。
绿柳苦劝无果,只好放弃。
当天夜里,虞臻真的没有回来,这让徐笙心底又积了不少郁气。
三天不挨打,上房揭瓦。
能耐了啊!
第二日中午,绿柳忽然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姑娘,虞舜将军回来了,说王爷有一卷文书落在王府了,让姑娘您给送到衙署去。”
徐笙放下手里的书卷,叹息到:“送东西便送东西,你激动个什么呢?”
“奴婢是为您着急啊!这眼看便要用午膳了,奴婢赶快去装些饭菜,您带去衙署陪王爷一起用午膳。”绿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人高兴的紧。
说完,不等徐笙拒绝,她便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于是,徐笙到嘴边的话,慢慢咽了回去。
她想说:直接让虞舜把东西拿了,带过去便好了,干嘛要她送过去?
这肯定是虞臻那个大闷骚干的,当她不知道?哼,有本事一会儿你也和前两日一般硬气,我先示弱算我输!
徐笙慢慢起身,自己披上了披风,接过绿杨手里的暖炉,先去了他的书房,将他要的那卷文书拿了,再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门口。
“姑娘,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啊!”绿柳已经等在院子门口,见到徐笙便连忙催促她。
徐笙温吞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到:“急什么,他又饿不到。”
“既然让我送文书,想必也不急。”
于是,等徐笙乘着马车到衙署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衙署,故而在门口下车后,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这门户高大,庄严肃穆的信都衙署。这是冀北几百年的底蕴,也是虞家的心血。
她在门口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慢慢走进了衙署。
今日的她因为要出门的缘故,换下了身上的家常衣服,而是身着粉白的一群,腰间是一条正红色的腰带,就连衣襟也是一条窄窄的红。而这衣衫的外面,则又是一个宽大雪白的大氅,毛茸茸的大氅衣领,将她的脸蛋衬得格外的小巧精致。加上她额间火红的额间妆,今日的她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艳丽端庄。
门口的小将虽然不识徐笙,但是看到虞舜毕恭毕敬的模样,便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再一联想,信都能有几人能得虞梁将军如此相待,便明白徐笙怕就是虞臻的王妃。
于是众人纷纷行了大礼,单膝跪地。
“诸位将士幸苦了,快起来吧!”徐笙的声音听在他们耳中,柔和且平易近人,让那将士忍不住想要抬头看上一眼。
这一眼,便令他看痴了。
他只觉得徐笙华贵袭人,周身仿佛带着光芒。
等小将士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笙已经进了衙署,连个背影也没有了,只留下阵阵冷香在空中飘荡。
“王爷,王妃来了。”虞舜禀报。
屋内静默了许久,就在徐笙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才传来虞臻不耐烦的声音:“请王妃进来。”
徐笙抿抿唇,心想他还装的有模有样。
“东西在这里,夫君看一下有没有拿错。”徐笙进去,看到虞臻正拿着一卷文书看的认真,眉头紧紧蹙起,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进来。徐笙瞥了他的侧脸一眼,心想可真沉得住气。
她将手里的文书放到虞臻面前的矮玑上。
虞臻看也未看,只是盯着手里文书道:“王妃辛苦了。”
徐笙:“……”呸!
还叫王妃起来了,等着我让你叫个够。
“想必夫君还未用午膳,我正好过来,便给夫君带了饭菜。”她从绿柳的手中接过食盒,然后让绿柳下去。
“先放那里,我等会儿再用。”虞臻拿文书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徐笙看到,便笑起来:“说起来往,我还有一事不解,可否牢夫君解惑?”
“你说吧!”虞臻斜睨着她,言语见不乏洋洋得意。
看来她终于扛不住了,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所以顺着今日的台阶下了。
虞臻很满意,期待徐笙窝在自己胸口,温温柔柔和他说话。
“夫君可知,冀北休夫这一条令,在哪一卷宗卷里?”徐笙忽然道。
虞臻听到这话,心里一惊,她问这话做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迟疑到。
徐笙便坐到他对面,撑住自己的下巴道:“我认识一夫人,她夫君整日阴阳怪气,对她忽冷忽热,她有些忍受不了,就想知道有没有休夫这一条,故而托我问问。”
“……”虞臻脸色黑如锅底,他咬牙问到:“没有!”
“只有和离和休妻。”
“不过你休想与我和离,更不要说什么休妻和休夫了!”
徐笙道:“哎呀!夫君别气,又不是说你,急什么?”
“这没有休夫的法令,和离又便宜了那男人,那我不如给支个招?恩……听闻有一妇人,因为夫君好色成性,因为嫉妒不满之下,将他夫君的命根子割了下来。这个法子虽然血腥,但是若那妇人的夫君外面有女人了,可以一试。”
“那妇人的丈夫外面没有女人。”虞臻觉得自己身下的位置一凉,额头青筋暴起。
“夫君想来是没有听说过,有一妇人,因为夫君脾气阴阳不定,一气之下竟然”
“竟然什么?”虞臻问。
“竟然失手将他错杀!”徐笙道。
虞臻打了个喷嚏,觉得徐笙的笑真阴森。
“还有呢,那妇人还抛弃了他夫君,遇到了另外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将那男人恶狠狠的折磨了一顿,卖给了一个贵族女子,给人做男宠了。”
虞臻:“……”
好恶毒的女人!
“夫君觉得,这些法子如何?”徐笙笑得温柔。
“……”一个也不好!
虞臻冷哼一声:“胆子肥了!”竟然敢威胁自己,关键他还真受到威胁了。
那句和离休夫的威胁……
第99章
“咳。”虞臻轻咳一声。
立即引来徐笙略带玩味的笑。
令他顿时明白自己最近这些天的小把戏,都被徐笙看的明明白白!
“夫君听后有何感想?觉得哪个法子最好。”徐笙将食盒打开, 盛了一碗饭, 将饭菜摆好, 把筷子递到虞臻手边。
“……”
他没有接筷子,而是沉默了半响,从一厚摞文书里面抽出了一封信。
“你看看。”
他满脸不悦,唇角下扬。
徐笙心想我还以为你准备继续藏着掖着,继续闷骚呢,怎么缴械投降的如此之快?她摸摸鼻子, 没有一点成就感的拿起信, 看了下去。
她越看,脸上惊讶便越盛。
虞臻看着,飘荡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就为了这东西, 夫君我耍了好几日别扭?”徐笙看完后,缓缓将手里的信放到矮玑上。
她的眼里有好笑, 有惊讶,甚至有微怒, 却独独没有他害怕的躲闪。
不知怎的,虞臻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闷气好没意思。但他又不愿意拉下面子,便轻描淡写道:“我是你的夫君, 看到这信,生气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说到这里,他撇了一眼她:“至少不像皎皎你, 准备杀人放火,还想让我不能人道,将我卖了。”
虞臻越说,越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
他容易嘛他,一边要受来自情敌的挑衅,一边还要受自己王妃的恐吓,还不允许他发发脾气?
徐笙看到他的眼神,默了半响。
算了,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呢?
“这信我没有写过,虽然是我的笔迹。”徐笙说。
“我知道。”虞臻抿唇道。
“我命虞舜截获了那些书信,通通命人卷抄了一份,从信中看出来语气不似你。”
皎皎说话,一向温柔,却不矫情,那信里的话,他后来多看几封便能察觉。
徐笙:“……”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高兴?”
“信里你写了诗给宋六,情诗。”
“那又如何?”
“我也要。”
“……”徐笙忍住额头跳动的青筋道:“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写的信!”
虞臻:“我知道。”
“不过我看着不舒服,那是以你的名义写的,而我还没有收到过你的情诗呢!”
“……”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恩?皎皎你说什么?”虞臻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