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血泪

  「好像是，这是我以前听过的故事，有些内容都记不住了。」他又说：「相传，在遥远的古代，有两个古老的部族：河氏与洛氏。他们的首领分别叫做河伯与洛伯。
  伏羲氏的女儿宓妃下嫁给了洛伯，又称洛嬪，引来了河伯的嫉恨。于是河伯发动一场战争，想把美丽的宓妃据为己有。洛伯对战争进行了占卜，得知此战不吉，占卜师昆吾也告诉洛伯，你们进行的将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但是，洛伯为了自己的妻子，决心迎战。
  河伯的军团迅速攻取有洛氏的多处要塞、营地，洛伯节节败退，最后，洛伯和他的族眾被逼到洛河边。河伯派出自己的使者，向洛伯下达最后的通牒：要么献出宓妃，要么全族诛灭。
  洛伯告诉使者，寧愿全部战死，也决不使自己的爱妃受辱。但是宓妃劝下暴怒的洛伯，请使者转告河伯，请他划来迎亲的花船。
  河伯听到使者带来的消息大喜，在将士的护卫下亲驾花船前来迎取宓妃，宓妃在族眾的哭声中登上了河伯的花船。宓妃对着得意的河伯冷笑一声，纵身跳入波涛汹涌的洛河。宓妃为义溺于洛水，人们称其化为洛水之神。
  而洛神花就是由洛神血泪幻化而成，其花朵顏色红艷粲然。每到洛神花成片开放之时，艷红如血的顏色，映亮了河水，染红了蓝天。」
  话落，凯尔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沉默片刻，洛洛说：「你这不是全部都记住了吗？」
  「咦？」
  凯尔回神，才发现自己全部都是照着之前从网路上看到的故事说出来的，一字不漏。
  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瞬间变的有些得意又难为情，搔搔头，脸庞通红的说：「哎呀，也没有多厉害啦──」
  洛洛无奈叹了口气，「并没有在夸奖你。」
  他刚刚那样像在朗读一般的模样，考试的话可能就能考出很高的成绩。
  可惜，凯尔是个学渣。
  血泪吗？
  难道跟她偶尔会浮现出的血色瞳孔有关吗？
  难道洛洛这个名字，真的是这种含义？
  「话说洛洛。」凯尔转向她，脸色已经变的比较正常了。
  「怎么？」
  「你的眼睛──」他抿紧唇，半秒，才开口：「是不是偶尔会变成红色的？」
  闻言，洛洛惊觉，瞬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不安。
  凯尔会不会因此而害怕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怪物，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显现出异样的眼光。
  但，那又如何？
  她早已习惯了那种事，而凯尔之前也有这样对她过，就算再一次，她也不会感到难受的。
  她垂眸，虽然有很多人见过她眼睛变成红色的，但却没有任何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沉默片刻，她说：「对。」
  「是有什么原因吗？」
  「什么？」洛洛愣住，抬头，却没有看到凯尔那种讨厌的注视，而是看着正常人的眼神。
  她的瞳孔闪动了下，又说：「人们……因为我而死的时候，我的瞳孔会变成红色的。」
  「只有这样？」
  闻言，洛洛有些茫然，她以为凯尔会是其他反应，但他反而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垂眸，说：「还有，脑海里想到他们死亡的画面，即将死亡的人们，以及看到血液的时候……」
  话落，洛洛眼前站着的凯尔，不知何时，在洛洛的眼里，变成了血跡斑斑、怨恨又绝望的神情。
  胸口像是被刀口划过的伤痕，不断的涌出血。
  地上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血河一般，侵蚀着洛洛的双脚。
  凯尔那痛苦又悲伤的惨叫与呻吟声，一直回响在洛洛的耳内。
  她抱着头，不断呢喃：「啊啊……不要……不要……」
  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转换为血液般的双眼，骇人且冰冷，死寂一片的瞳孔。
  凯尔见状，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惊慌失措的喊：「洛洛！你怎么了？洛洛！洛──」
  话未落，凯尔就看到她的双眼有股血液般在流淌，好似会把任何东西都吸引进去的感觉。
  有种无形的压力正在啃食着凯尔。
  他是第一次看到洛洛这副模样。
  平时的洛洛都是一副冷静又冰冷的感觉，他从没看过洛洛感到害怕的一面。
  她跟正常人一样，会感到害怕。
  当初他为什么要讨厌她？
  是因为她是不幸的孩子吗？
  不对，他是因为害怕被其他人排挤，而刻意跟着别人一起讨厌洛洛，但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因为懦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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